文阿氓
某个平凡的早晨,
我们全家坐在一起吃酸豆角,
房间里冰冷的蘑菇,檀香和该死的钟声,
漫长的时间线仿佛要绞死叛逆的少年。
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进来打招呼,
像个化缘的和尚示意问好,
带着一只昏睡的猫,萎靡不振的草和满身被放逐的香水味,来到这里住下。
他神奇的手指在缤纷的金币上摩擦,
冒出炽烈的光,
放大他的微笑,如同河湾里的月亮。
住在我楼上的男人,
操着北方口音,
曾经在仓促的年月里,吃雪,炼油和赶马。
他的脸上有颗移情别恋的痣,
代表着他在柔情的日子里也作弄过别家女子。
他的胡子上是遥远的土著人的经文,
他习惯歌唱,擅长使用温柔和浪漫,会用沧桑的土著语言写那些征战的诗歌。
住在我楼上的男人,
有抖烟的习惯,
靠着墙壁排好的香烟,就像他那酣畅淋漓的笔,
每当天气不着调的时候,
他就倚在凳子上写诗,
而天气好坏又全都取决于:
咖啡的温度,喜爱的呢子大衣和出门漫步的大脑袋猫咪。
住在我楼上的男人,
今年四十一岁,
一个会跳舞不会下厨的老狐狸,
喜欢靠近了,嗅那盆阳痿的草。
喜欢用勺子敲击杯壁,用指纹摩擦信口,钢笔灌满墨水迎光吊之高阁。
住在我楼上的男人,
夜里总会干点莫名其妙的事,
十点钟起来告知所有人叮嘱他喝酒。
时间长了不得已靠蒙汗药成为一个睡眠的行为艺术家。
假当他真正睡去的时刻,
也如孩子一样呓语,用手拽一拽床单和枕头。
我真正不懂他的温柔,
和所有抽丝剥茧被扭曲的梦。
某个平凡的早晨,
他把我唤醒,宣告他的离去。
在漫漫不知其道的南方丛林里,
找一支可以渡回大北方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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