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先,我的生物钟不能再像年前一样过了六点就能自动醒来。现在一睁眼时针就指在八点钟,是我的睡眠好了吗,还是那根绷了五十年的时间弦因老化而松驰了。若要再次上紧他会还具备忍性的战斗和理性的自由吗?
第二,床和身子因为接触的超长时间和超多频次产生了依恋的暧昧,不离不丢的情谊。当一个需要另一个时,其默契的配合,无缝的接轨,堪称最佳搭档。
第三,用餐的时间不再固定,而变得随心所欲,既可以如继往一天三餐,也可以两餐一天,只要有得气喘一天一餐也有化仙入神的禅定。
第四,刷牙只是唯一必要的,脸洗不洗只有自己知道,况且又不给别人看。不愉悦别人的日子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令人说不上欢喜或悲伤。
第五,出门陪我的不在是随身而带的那个老装一本书的小皮包,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小白狗。连街上修下水的工人都知道了我的每天踪迹:一大早肯定是开门即遛狗。
第六,我有了方向性错误,只要上街,无须猜度即左拐。右拐的日子停留在四十八天前了。左拐去麦垅上走走已有了差两天就五十天了。我已经踏出了自己的小道,但决不以我的名字命名。
第七,二十一天会养成习惯,已经两个二十一天零六天了,我的不劳而获练成了,谁要改变我,我跟谁急。
第八,我忘了我该坐几路车去上班,当我凭着记忆在那个镇上的站牌下等车时,我发现那是个假站牌,因为一个月的时间里,没有一辆公交车经过。
第九,我的手机也有了问题,标注公司的那几个办公室电话和联系人电话从来都不响,我开始怀疑公司是否真实存在,人员是否果有其人。
第十,说好的,春暖花开,一块去那个啥呢,可是今都二十度了,桃花都满了枝头,蒲公英都笑在土畔了,还没人约我一块去。
第十一,记忆中,大年二十八要休假那天,买了两样菜,一把蒜苔,一盒豆角,忘在办公室的储物间了,会不会已经发了芽,顶着花了。
可是,幻觉一直占据着我,真实的只有我还安好,我还能从每日的确诊人数中把自己排除在外。这就够了,这就是最大的馈赠。
那么,忘了世界,或被世界忘了,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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