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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春（原创）

1.

许久没有去爬山了。早饭后，我跟儿子约定，等他写完作业后就去爬山。因为身在林区，山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家后面就有一座可以俯瞰整个县城的塔山。之所以叫塔山，是因为山上有一座唐渤海时期的塔。这座五层的青砖塔高约20米，方形，虽历经岁月久远，塔身有些倾斜，却仍旧停立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的变迁。

九点刚过，儿子就写完了作业，我们俩收拾齐整开始出发。出发前，我以为山上还会有雪，所以就带了滑雪板，想要让孩子体验一下滑雪的快乐。毕竟，这个冬天太过贫雪，我们已经忘记了滑雪的快感。

可是，当我们气喘吁吁地顺着斜坡走到家后面的环城公路上时，我就知道这雪是滑不成了。因为不仅我们一路走的斜坡上露出了地面，就连环城公路上也已经露出了主路面，只剩下两侧路肩上的冰雪了。而且，环城公路后面的山坡上也已经露出了大地那张被冻得有些狰狞的脸。

“把滑雪板放在这儿吧，这雪是滑不成了！”我回头对孩子说。

“放哪儿？”孩子问我。

“放那后面，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拿。”我指了指路边一道用铁皮圈起的围挡的一处缺口说。儿子从缺口处走进去，放在了路人看不见的地方。

等他把东西放好，我们俩顺着露出泥土的山坡向山上走去。或许是好久没有爬山的缘故，亦或是我的年龄拉慢了我的速度，再或者是儿子已经长大了，反正我被儿子落在了后面。这让我感到多少有些诧异，毕竟去年还是儿子被我落在后面的，现在落在后面的那个人竟然是我了！

可仔细想想，这也说明了我的腿力的确在退化，而儿子正值成长的年纪，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所以，他把我落下倒也正常。再说，这也只是一开始，小孩子劲儿不长，时间一久，他可能就会被我反超了！

果然，刚走到半山腰的寺庙，他就喊累要往回走了。我没有坚持继续爬山，因为我不想让他对爬山产生厌烦，在脑子里只留下累的记忆。更何况，我需要他保持那份好奇与坚持，以便能够观察季节的变化，那才是我带他爬山的目的。所以，我没有勉强他，而是和他开始顺着寺庙前面的甬路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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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远处的群山被晨雾环绕，于是就想要锻炼一下他的创意思维，于是就指了指远处被雾拢着的群山笑着对他说：“你看，那山害羞了，它把晨雾当轻纱遮住了自己臃肿的腰身，只露出脑袋紧张地看着这个世界。”

儿子笑着回我：“那是丝巾，是山爱美，用丝巾围住了自己的脖子，害羞地瞅着我们！”

“哦，这个句子不错。你还能说一句类似的句子吗？你听，有鸟儿在叫！”我提示他道。

“鸟儿们吹起口哨，兴奋地宣告，春天来了！”他想了想，回答我。

“嗯，不错。不过我会这么写：鸟儿们欢快地唱响春天的旋律，高兴地相互宣告：‘春天来啦，哈哈！春天来了啦，哈哈！’，这才能写出它们的兴奋和激动。”

“你听，脚下的冰雪被我们踩得咯吱咯吱地发出脆响，这声音就像大地在嚼着冰糖。”我接着提示他。

“还真挺像的！”他颇有些兴奋，笑着用力踩下去，听那冰雪咯吱咯吱地发出响声。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雪会发出脆响吗？”我问。

“它们是被踩疼了，哭了！”

“嗯，这个想法不错！还有什么其他更好的想法吗？能和春天联系在一起的，毕竟现在是春天来了嘛！”我继续鼓励着他。

“春天来了，它们在与这个世界告别。”

“不错啊！”

“冰雪是什么颜色？”

“洁白的！”

“你看可不可以这样说，洁白的冰雪讨厌污泥把它弄得很脏，哭着恳求太阳帮忙。它知道春天来了，自己不应该再遭受这样的欺负，所以想早一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边说，边去路边的雪上把鞋底的污泥蹭掉。

“好呀！”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在雪地上蹭掉了自己鞋子上的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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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们俩顺着来路返回，我一边走，一边沉入了对冰雪和污泥的思考。

是啊，冰雪怎么会甘愿让污泥玷污了它的清白，它又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所以，它希望春天的到来，希望这暖阳能够让自己死的痛快。宁可玉碎绝不瓦全是它的个性，更是它不肯与污泥同流合污的明证。

可是，它能改变得了吗？它已经与污泥混在一起了！但它始终都很是倔强地挺起身子，让自己与污泥保持距离，不肯伏在污泥身上。即便是化成水，它们也不停地冲下山坡，努力保持自身的清白。于是，我们总能在下山的雪水里看见那份清澈，那大概是它不想被玷污的最后一份坚持吧！

不想丢掉自己的那份坚持，这和我们何其相似！这难道不是我们一开始的梦想吗？可，我们大多数人最终却还是没能一直坚持，丢弃了自己的梦想！

我们欢快地沉浸在现在的生活当中，觉得酒局、麻将才能联络感情，觉得微信、头条才能让我们看清这个世界，觉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是生活，甚至我们还一度觉得有房有车有存款就是活得好的最好证明。

可是，那个让我们曾一度激动地睡不着觉的梦想呢？那个曾经豪情万丈的自己呢？难道就只能作为深夜里无法入眠的惆怅，酒醉后无比痛心的懊悔，亦或者是年终盘点时的哀叹？

梦想需要坚持，而优秀的成长更需要坚持！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