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时代
三十年过去了,我的高中时代!
站立在生命的中点,踮起脚尖极目远眺那久已尘封的岁月。在淡淡的云雾里,你可曾看到曾经的自己?
泛黄的相片,古老的信,共读的书,一起唱过的歌,一张张青春的容颜,犹如电影里的蒙太奇画面,从记忆深处徐徐走来。
三年光阴,用三十年岁月之火,熬成一首无言的歌,无字的诗在胸口澎湃,激荡。
八十年代是淳朴向上,充满朝气的年代。是各种文化思潮暗流涌动,理想高举的年代。
一九八六年秋,天山脚下,伊犁河谷,兵团二代,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团中学。初见时的喜悦而又青涩的翩翩少年,历历眼前。我的高中时代就从这开始了。
我们二十多人住一间很大的寝室,学校卫生评比,得了第一。说是自从建校以来,从没有过的干净整洁,牙刷、牙缸、毛巾、被子都纵横有序,排列笔直。这多半是室长超强的领导组织才能所带来的荣誉。
那时男生几乎都是绿军装,时兴点的会穿条喇叭裤,配双高跟鞋。女生们花花绿绿,各种流行的款式,有些都开始烫发,化妆。那是港台文化横行的年代,也是改革开放萌动的年代。
那时社会上最流行舞会,还有就是打群架。
记得那是高一的冬天,班里男男女女一二十人在某家里办了个舞会,因为动静太大,竟然把住在附近的校长给招来了。次日,全校大会点名批评,说我们是一群疯狂的男女,言语甚是刻薄,一时全校轰动。仿佛一夜之间我们成了坏人,其它班的老师也把我们作为反面教材。从此,班里赫然分为两个阵营,前面是爱学习的好同学,后面就是我们这群所谓的“疯狂的男女”。
记得那次舞会上我第一次当众唱了首“北国之春”。不知还有谁记得。
那时“社会青年”时常骚扰校园的宁静,三五成群的来寻衅滋事。那场规模浩大的“复仇”,现在想起又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
近百位同学,人手一棍,叫嚣着去附近连队“夜袭”。谁知,仇家手持钢叉冲了出来,竟把我们吓得四散逃窜。最后,去职工宿舍把几个稍有牵连的人暴打了一顿。
青春热血,以暴制暴。有的是喷涌的激情,有的是不顾一切的勇气。这也是完美青春的一曲乐章。
寝室里不知是谁拿来一把吉他,可没有人会拨弄它。高年级的补习生有会弹者,时常为我们炫耀的演示一番,说是一个简单的技巧最少得练习一万遍,我不以为然。每到夜里就寝时,我就把它挂在自己墙上,用手轻轻抚动琴弦。
记得在寝室大门前的台阶上,见一络腮胡子的时髦青年抱着吉他边弹边唱罗大佑的“童年”,那瞬间仿佛被击中的感觉对我影响至今。高三辍学回家后就开启了我的音乐人生。
高二似乎有了新的开始。班里人员重新洗牌,有离去,也增添了新面孔。
“二十八年今犹昨,天山脚下苦少年。而今纵使掷千金,难换当年一麦香。
”这是三年前给同学瞎写的句子。
那清苦的岁月,最难忘那沸腾的早饭时光,大桶盛着开水,人手几个刚出锅的馒头,吃的那叫一个香啊!要是能有块豆腐乳,那就是天堂 了!
每到周末,几个同学一起骑车回家,家乡父老看见都会说:“你看,把孩子饿得多瘦,脸上没一点肉啊!”回到家里,多半还要下地干活。临行前,会炒点咸菜带到学校。通常周一吃的都很丰盛,各家带来的吃食,大多都会分享。
踏着校园熟悉的小路,穿过宽阔的操场,晚自习的教室里突然停电。恍惚有缥缈的歌声传来,缓缓走近,只见教室里几个女生在摇曳的烛光下,正轻轻唱着一首歌。“我踩着不变的步伐,是为了配合你到来,在慌张迟疑的时候,请跟我来……”啊!这一幕你可曾遇见!可曾让你回想到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在漫无际涯的时间旷野,我们不早不晚相会在同个时空,踩着不变的步伐。
坐过的同桌几乎都忘了,学过的各类学科知识也几乎都忘了,但老师同学的笑脸却在记忆里扎根,在心坎上开出花来。
我不是优秀的学生,对数理化没多大兴趣,上课就昏昏欲睡。记得多次在班主任的课上打瞌睡,老师叫我出去,我就径自到操场上坐着。体育课上老师没收了我心爱的口琴,说是过几天还我,可总是推脱。那可是一支音色极其优美的半音阶口琴!
记得有位女生家人出了车祸,急需献血。情急中,我们这群不满十八岁的男生,慨然奔赴医院,虚报了年龄,医生为我们都验了血,在等待输血的时候,来了几个专业卖血的维吾尔族人,我们空忙一场。最后去了饭馆,被女生家盛情款待了一番。那时突然感到自己像个男子汉,有点大人的模样了。
喜欢在日记本上抄写诗句、歌词。雨果、拜伦、席慕蓉、顾城是我的最爱,那首经典的电视剧“八月桂花香”中的歌词,至今还能倒背如流。
“尘缘如梦 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也成空 宛如挥手袖底风,幽幽一缕香 飘在深深旧梦中 ……”
班级新来一位能背诵许多诗词的同学,受他影响,我甚至开始学习创作诗歌。现在看来,典型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简直不堪入目,但心终于有了归处。这首拜伦的“她走在美的光影里”,就是这位同学抄写在我的日记本上的。
“她走在美的光影里,
好像无云的夜空,繁星闪烁。
明与暗的最美的形象,
交会于她的容颜和眼波,
融成一片恬淡的清光——
那是浓艳的白天所得不到的恩泽。……”
诗歌带给人无限的美好感受,看似无用,实则正是它滋养着我们的灵魂不至于苍白枯萎。
还记得我们全班去春游,提着录音机去的“爆炸沟”吗?“让我们踏上云端,更接近蓝的天,最高的山峰在眼前。地上的弯弯流水,像一条银项链……”这首歌大家一定还会唱吧?还记得我们爬冰卧雪,瞄准射击的军训吗?还有在苇湖里点燃的自制炸药包溅起的冰花吗?班里唯一一张全班合影就是军训结束时,在学校操场上拍的,我旁边的那位是我们的班长,他太早离开了我们!祝他在另个世界快乐永生!
感谢班主任老师在我们临近毕业时,为我们班留下了珍贵的影相。
大家兴致勃勃的梳妆打扮,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把青春靓丽永远定格在我们的一九八九。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谁不是如此这般不经意的别去,这一去就是三十年,这一去也许就是来生!
我们几乎毫无悬念的成为了各自想成为的自己,追求什么得到什么,这是铁样的真理。
成功,失败,浪花里分不清有没有,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也没有这两个字眼。在真善美的前提下,一切勇于成为自己的人都是成功的!
我们要真正超越世俗的羁绊,超越生死的界限,在如梦的人生里得大自在。
一天一夜,沉浸在回忆里,但手机上敲打出的字,总不能让人满意。这只是我个人脑海里的零星记忆和瞬间感受。倘唤起了你对那久远年代的追思也就足矣。大家不妨也都动手写写看,或许真能荟萃出一本名副其实的班级回忆录,为这三十年同学情献上一份厚礼。
我的高中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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