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曲

不知道，飞行时究竟应该是快乐，还是紧张。

连着三次，拖着行李箱，背着笔记本电脑，登机、起飞、降落，在北京和包头之间飞来飞去。

很喜欢二里半机场的起飞。

随着一秒一秒的加速，飞机抬起身子，冲向高处。机身下，南湖公园越来越小，偌大的湖面，变得象梳妆镜，湖边的车子、行人，已是无法分辨。地面的高楼、树林渐去渐远，舷窗外能看见的只有高低起伏的阴山，褐黄色的山体，盘亘绵延，却怎么都象沙盘，少了份记忆中的真实。

将目光收起，一瞬间，已在云层之上。蓝蓝的天空，没有一丝尘埃，云朵随意飘浮着，变幻着，这儿一片，那儿一捧，忽儿象羊群，忽儿似游龙，忽儿象佛陀。

就这样在云间穿行，平静地，快乐地。

及至北京上空，飞机开始颠簸，机身下倾，楼宇、高架桥、交错的道路、奔行的车流······依次掠过。天空象是阴着，灰蒙蒙的，太阳失去了自己的颜色。终于降落了，走出机场，投入到这个繁华而又忙碌、嘈杂的世界。

又要起飞了，从首都机场。

雾霭加重了将雨的天色，阴沉而又浓厚，广播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航班延期的消息，身边的各色人物，一脸无奈。登机了，尽管延迟了两个多小时，但终于可以飞离这浮躁却又沉闷的地方。

滑动，加速，起飞，又一次冲入高空。已经是午夜时分，千米之下灯火阑珊。车流亮闪闪地，在路灯围就的堤坝里，一波一波涌过，渐渐地，汇成一片浅浅的黄晕，又四散开去。暗夜中，舷窗外分不清哪儿是山，哪儿是水，间或飞过的城市，都已经沉睡。

突然，飞机剧烈地抖动起来，小憩中的乘客惊醒，“怎么了？”未及回答，又是一阵，更加剧烈，机身下倾了许多。“抓好扶手，是气流。”女乘客中有的开始轻声尖叫，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落地了，二里半机场雷雨大作。这一刻的惊魂，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