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

文/聆寻

      孩子们会集在无边无际的世界的海边。无限的天穹静止的临于头上，不息的海水在足下汹涌。孩子们会集在无边无际的世界的海边，叫着，跳着。

      孩子的世界，是最简单的世界。他们不懂流沙聚散，只知道沙可以堆积成各种形状，于是用它来建筑房屋。他们不知道珠宫贝阙，道贝壳可以摆弄成各种模样，于是用它来做游戏。他们不知道落叶飘萍的酸楚，笑嘻嘻地捧着一片片落叶，把落叶当作船儿置于大海。不去管世事无常，不去逐穷奢极欲，不去想落寞飘零，孩子们在他们的海边安心地做着游戏。

      孩子的世界，是最纯粹的世界。天真是最魅力的容颜，无知是最可爱的模样。他们不懂潜水，没有搜罗珍珠的欲望；他们不会撒网，不去受海上珍宝的诱惑。珠玉美贝，都不及手中的小圆石可爱，小石子聚散之间的简单乐趣，那才是他们心中最有价值的珍宝。 

      孩子的世界，是最天真的世界。世界的喧哗与他无关，世界的危险他们不管。死神在耳边呼啸，他竟伸出肉肉的小手去挠死神的大脸。大海裹藏着心事望着孩子，他同样伸出手诚邀大海和自己一同游戏。

        无边无际的海边，采珠者一心搜寻他的珍宝，商人们一心记挂着他的渔网。只有孩子，静静地在坐海边，与沙贝做游戏，携波涛同玩闹。

      曾有人来到海边，一眼望去，没见到自己期望的锦绣玲珑，失望而归；曾有人来到海边， 放眼望去，只看到孩子们留下的沙堡贝壳，随意地一脚踢过去，让这一切瞬间毁灭于足下。曾有人来到海边，举目四望，看见那倒瘫的沙堡、杂乱的贝壳，他轻轻蹲下来，用那堆残沙残贝重新去建筑城堡，重新去构建孩子们创造出的世界。

      我也来到了海边，空荡荡的沙滩，没有的孩子的踪影，但见沙滩上一排排的小脚印，那是孩子们的足迹，浅浅的，在潮水中若隐若现，沙堡贝壳，在微光中粼粼闪耀，落叶小船，在浅滩上徐徐漂浮。在孩子们的世界里，我听见他们的欢笑在海边回荡，他们身影在沙滩闪现。这些小小的影子，一闪一闪地在我眼前跳动，我多希望，他们能一直这样，小小的，简单的，纯粹的，天真的。他们不是采珠者，他们不是捕渔人，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那么我呢，我是什么？

        我呆呆地望着海上的天宇，陷入了沉思。忽然，一只小手扯了扯我的衣襟，我回过头来，只见圆圆的脸蛋映着纯真的笑颜，一双炯炯的眼睛向我望来。

        “孩……子……”他缓缓地说出这两个字。

        我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突然说这两个字。他是在自语？或是在对我说？他一手拉着我衣角，一手指着身旁的沙堆，然后不停地说“海……海……”

        原来他说的是“海”，但我却如此希望他说的是“孩”，希望他是听到我内心的疑问后回答我“孩子”。孩子在海边，构建自己的世界，无所扰，无所欲，我希望我也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