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相信“狗改不了吃屎”,比你父母年龄都大的民间谚语,多少是有它的道理的。
赶到医院时他们都被拦在抢救室外,陆洋的手蒙着脸,胳膊支立在膝盖上,旁边是他父母。
圆圆发现他的羽绒服里是家居服,可能是出门时匆忙,顾不及换衣。
抢救室里是陆洋的妹妹,但严彭去跟值班护士打听,同车的另一个女孩怎么样了。
另一个女孩?圆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看看…有没有登记名字,叫李思然,她们是同一辆出租车回市区的…” 严彭的声音都在抖。
不是说断了联系吗?为什么严彭还知道她回国了?圆圆忍住没有发作,人命关天,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纠结这些事情。
但心里还是难过,她想起刚才包厢里,他那样的神色慌张,不是因为陆洋的妹妹,而是因为思然在那辆车上吧。
护士带他去思然的病房,并没有人在。
听护士说,李思然在主驾驶后座,只是骨折,送进手术室还没出来。
圆圆不发一语,但把他眉目间的焦急都看在心里。
严彭察觉到她的目光,“先别问,回家我再给你解释。”
她没有回话。
李思然从手术室出来又过了四个小时,陆洋的妹妹转入了重症监护。
都是一家医院里的同事,护士调侃严彭,“李思然女士是你妹妹吗,这样关注她,不怕圆圆吃醋呀?”
圆圆直言不讳,“不是妹妹,可胜似妹妹,是严彭的初恋情人。”
护士讪讪闭了嘴。
思然的母亲前年去世,父亲又在美国,没有人能来陪护,严彭劝圆圆自己先回家,打算自己留下来陪床。
她苦笑,拎着包出来。
“走楼梯吧,今天真是压抑啊”圆圆折回头来。
陆洋蹲在楼梯口吸烟。
“陆洋?这里可不许吸烟的。”她打招呼。
陆洋抬头看看她,她才发现陆洋眼圈是红的。
“你要回去了吗?严彭呢?”陆洋问她。
她尴尬地笑笑,“说思然在这边没有亲属,他要留下来陪床呢。”
知道说起这个会尴尬,陆洋点点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把眼神撇向别处。
“你妹妹她…?”
“医生说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要观察24个小时,她伤到了肺部。”陆洋眉头紧锁。
圆圆为他惋惜,她隐约听说过陆洋这个孪生妹妹的事。
“一定会没事的,现在的医学这样发达。”她安慰陆洋。
“嗯。”陆洋把烟掐了,丢进垃圾桶,“她和你同名。”
“啊?这么巧吗?”圆圆讶异。
“谐音吧,我妹妹叫陆媛,都加她媛媛。”或许因为这样,当第一次听严彭叫“圆圆”这两个字时,他感到很亲切。
重症监护室不许家属入内,陆洋和父母被拦在了外面,陆洋打算晚上租折叠床,在空病房里将就一晚。
圆圆打算去医院外的面馆给严彭打包晚餐回来,陪床也很损耗精神,陆洋也一并前去,帮她把晚饭提回来给严彭。
她实在不想再看到严彭那一副在乎满满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圆圆脑子里不断地回想着,关于严彭和思然的过去,关于她对严彭长达快十年的爱。
女性特有的纠结和烦躁造成她的走神,以至于陆洋已经去结了帐,她都没注意。
回过神来,只好抿抿嘴,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陆洋,下次遇到了请你吃饭。”
他们在面馆外道别。
圆圆打了出租回家,一进门,就是天旋地转的恶心。
她打电话给乐乐,那边是埋怨,“我正做面部SPA呢,干嘛呀我的姑奶奶?”
“严彭那个青梅竹马出了车祸,骨折了。”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撞的吗?”乐乐反问她。
圆圆欲哭无泪,“她今天回国的,下午打车回市区出了车祸,严彭主动提出来要陪床照顾她。”
电话那头先是短暂的沉默,随后是乐乐的脏话,“妈的,你先别慌,这种时候不能和那女人计较,等个几天,如果严彭想一直陪床,老娘就去医院手撕了他!”
“你能来陪陪我吗,我今天晚上想喝酒。”圆圆带着哭腔。
“好,那你等我,喝什么我给你带过去。”乐乐关闭美容仪。
“百威吧,多拿点过来。”
她仰面躺靠在沙发上,现在没有旁人,可以哭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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