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年少何言惧,花落岁寒犹写斓。——红叶竹马《晓梦》
最近对现代诗找回了一点感受。从穆旦的诗当中重新找回了一种塑造生命的力量。而当初在省图书馆金山分馆偶然瞥见的这部《麻醉抄:少年诗、旧火及其他》,则令多少旧日的火焰重新喷薄而出。
诚如作者所言:过去的日子或过去的话,哪怕再平淡,也像少女的容貌一样,是无法模仿、不可重复的,因青春即人生的极致。
看这首诗我更多想到了自己的青春年少,那是一个简单但却感受深刻的年代。所以吃一顿饭、牵一个手、喝一杯咖啡都会那样激动。我还记得曾经不吃中午饭畅读故事书,午觉前在床上看三国演义忘了睡觉,为了帝国时代2的游戏在机房待一整天,只靠几个面包做干粮……
那真是一个容易走向叛逆的年代,是一个什么都不成熟,可是内心的火焰比什么时候都要热烈的时代。
看着作者在青春留下的墨迹,胜过磷火,足以在心灵广漠的荒原里唤醒一切春的气息。书中还有一些作家少年时代的诗,由作者翻译的。如少年三岛由纪夫的诗,谁能想到当他少年时留下的文字竟是如此纯美,对物的怜惜是如此细微;还有一位事件型人物,曾经连环杀人,进入监狱后开始读书识字,后来竟然成为一代作家,但最终仍不免死刑的凶手作家永山则夫,他的诗是一面镜子,一种社会性的标本,那首蚯蚓让人印象深刻,生活在社会的底层,无法发声,竟至于以死相博的痛苦……还有一位天才少年诗人马雅可夫斯基,他的诗如此狂荡,在当时又像“叶卡捷琳娜时代推广土豆一样”被推广,他的诗有冲击力,有颠覆一切的力量,像冲锋枪一样……还有以血作书,一次要吃五斤冰来降伏心火的情僧苏曼殊……凡此种种,都突出了作者所说的,少年即是异端,异端是一种走向极致的美,无论大善大恶,都能透彻性情。
年轻时也非常崇拜天才,甚至觉得自己在某方面就是天才。那时候最想超越的就是爱因斯坦、牛顿等人。相对论老师没教,自己看课外书,觉得自己很牛。牛顿以一人之力,同时推动数学、物理学、光学等达到极致,当时尤其佩服。那是那种在不断做题当中,思有突破的一个年代。可见,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青春总是不能被压抑的。
而作者也讲到,在当世的大环境难出此异端之人,我们的文化就是这个传统。这种性情与美的人,难以在这种崇尚明哲保身的大环境中生存。很多人,少年时代曾有一点热火,中年之后便被生活“招安”了。生活总是这样,充满着限制,而在人类的文明里,更常常有一种无形的秩序的要求,这使得多少有些性情的人都有些窒息。何况我们的东方社会里,更多这种面子对人性的摧残。我们很排斥“怪兽”,不能欣赏那种格格不入的人。所以我们的民族早熟,我们的个体也早熟了。
人生还是要有点少年气的。不为别的,就为这颗心还在跳跃着。人性之浩大,不可以以一家之言做坐标系。一个人活着,更多地要对自己负责,不去管别人怎么看你。那些天才,都曾经在别人的冷眼里生活,否则不会写下:“走自己的路,让人们说去吧。”这样的话。古来圣贤皆寂寞,何况我辈孤且直!如一阵清风一般来去的人生,应当有剑一样的锋芒。这是这本书提醒我的。唤醒生命的星光,因为那照亮你的方向。
想想如今高考的孩子们,想起自己从小到大,多少时间花在了做题上?到了人生又是一道道关卡。“”人们的命运到处都是一样:/凡是有着幸福的地方,那儿早就有人在守卫:/或许是开明的贤者,或许是暴虐的君王。”但我们都应长久地倾听,长久地倾听心灵如大海般的轰响,并且从这些伟大的圣贤中汲取力量。“前进,前进,不要让你的剑变钝!”
写了一首诗,致敬这本书和我的灵魂:
少年岂能失去烈火
血和酒是一样东西
人生不热就会冷下去
永远像冰一样沉入海底
我宁可用铁作骨
击打青春不老
雪泥鸿爪的文字
渴望扫荡一切偏瘫的风气
我投入自己
我望向星空
我舔舐着死亡
精神的芦苇尚未折断
云舒展了神的光
走到极致
让梦回头找我们
让我在烈火中独醒
世界是一团旧火
而你是全新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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