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辣椒

故乡的辣椒

文/陈麦

在故乡，辣椒是夏天才有的菜。不像在城里，辣椒四季都可以吃到。在故乡，辣椒的吃法也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做法。

这些年走南闯北，饮食多是在外面，自己做饭毕竟是少数。在外面吃多了，难免食之无味。为了涨一点胃口，多少吃一点辣。只是，这外面的辣椒，吃来吃去，总觉得有一股青草气，不像故乡的辣椒那么辣，也没有故乡的辣椒那么甜。

这多半是因为塑料大棚的缘故。和其他蔬菜一样，待在恒温的塑料大棚里，辣椒日夜生长，糖分没有办法积累，自然不会甜；而且不仅仅是生长，简直是像吃了激素一样的疯长，皮厚肉嫩，吃起来满嘴的青草气。

在故乡，辣椒是夏天的菜。夏天里，天气炎热，太阳晒的干燥，越是干燥，辣椒自然越是辣。白天生长，晚上休息，糖分积累，辣椒自然是甜。

在故乡，辣椒也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吃法，要么做佐料，要么就是辣椒炒辣椒。什么辣椒炒鸡蛋、青椒肉丝、辣椒塞肉、虎皮青椒等等，离开故乡上大学之前，我是没有听过的。

读书的时候，暑假在家，经常吃的一道菜就是炒空心菜。自家田里种的空心菜，摘回来，撕碎了，洗干净。顺带从菜地里摘两个辣椒，切成丝。起个油锅，辣椒丝放在油里炼一炼，再把空心菜丢进去，拍两个蒜瓣。猛火快炒，起锅的时候，清清爽爽，还跟生的一样。炒空心菜是道下饭菜，吃稀饭吃干饭都适合。空心菜一定是手撕的比刀切的好吃。就是现在从城里买回的空心菜，我也是习惯用手撕，不用刀切，刀切的少一味。

另外辣椒炒辣椒也是常吃的菜。辣椒炒辣椒是我起的名字，因为什么都不放，就是单炒辣椒。新鲜的辣椒摘回来，如果实在太辣了，可以用洗衣的棒子捣捣碎，或者用开水烫一下。油锅，翻炒，滴几滴醋。下饭的不得了，连汤也浪费不了。辣的停不下来，一停下来嘴就痛，边吃辣椒边喝冷水漱口。离开家乡之后，我就没有吃过那样辣的辣椒了。

在故乡，辣椒主要分为两种，青的和红的，红的一般是舍不得吃的。红辣椒要留到都成熟了，攒起来，磨辣椒糊或者腌辣椒丝。

将红辣椒攒起来，洗干净，磨成糊状，放盐，晒干了水分，存在坛子里，冬天的时候烧鱼，舀一点出来调味，或者直接将这辣椒糊蒸着吃，也是很下饭的。腌辣椒丝做起来也方便，红辣椒切碎了，放盐、蒜瓣、姜，腌在瓶子里就好，半个月就能吃，香。

现在，有时候我也会从菜市场买些辣椒回来，剁碎了，腌一腌，吃着味道也还可以，但总感觉少了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