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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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流产

对于女子来说，第三颗扣子是要紧的，第一颗常常不扣，第二颗如果解了，那么一定让手指停在第三颗上，至少5分钟，在这5分钟里，可以决定是解开还是扣上。

可是红尘从未给过我那样的时间，让我去思考。

他是我一生最大的败笔，在错误的时间用了错误的方式一脚踏过界限，他说的爱，在我看来那是他自私的胁迫，带着破坏力，送给我的全是不堪的伤害。

最要命的是，我还不可以拒绝。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你，你一定要骗我，就算你心里有多么不愿意，也不要告诉我，你最不喜欢的人是我。”

下了火车，我一句话也没说，他把我带到他的家里。

虽然在城南，又是旧楼，但里面装修很好，应该是新装修不久，房间整洁明亮。

然后他做了晚饭给我吃，我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叫了几声我都没有动，他走过来问我，“是不是累了，多少吃点吧，你要不吃，孩子怎么长？”

我用难过的眼神看着他，“要我给你生孩子？别做梦了。”我疏离而厌恶的表情，他尽收眼底。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一边思索一边询问。

“字面的意思呗，你不配做爸爸！你是魔鬼，我要有多蠢，有你一个就够了，还要再生一个灾难，将来再去祸害别人吗？”

他拉住我，“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他近乎吼叫，脸和眼睛又开始呈现红色。

“孩子没有了。我回家那几天去医院和他做了告别。”我哭了，心里真疼了，因为我要激怒红尘，让红尘毁了他。

红尘就是听了这句话彻底发狂了，双手拽着我，抬起一只手想要打我，我把脸递给他，他没打下去，却使了全力提起我，瞪着发疯的双眼，用双手使劲的一扔，我就一下跌坐在地上。

血慢慢的透过我的裤子晕染开来，面积越来越大，身体的痛比不了心里的，心又暗了几重，我真恨他，因为他让我体会了生不如死。我更恨我自己，是我蓄意谋杀了我的孩子。

当他发现我的异样，大吼一声，如野兽般的嘶吼，抱起我急速的奔跑。

“红尘你这样做很好。”我微笑着，在即将昏迷的一刻，和他说。

“别睡呀，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不让你睡。”我看到他脸上的泪，在狂奔中，飘落下来，竟有一颗落在我的嘴里，涩涩咸咸的发着苦味。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宝宝，生气了，他凶巴巴地看着我，“妈妈你不要我了，本来我是来报恩的，你杀了我，我存了怨气，我以后要折磨你，天天折磨你！”

我忽然从昏迷中醒转，可是我无法正常的呼吸，喉咙里插着供人呼吸的管子，我的喉咙发出奇怪的声响。

医护人员发现我的异样拔了呼吸管，我才得以正常呼吸。

周围都是白色，还不是很清楚，可是放进下体，冰凉的器具，让我清醒了不少，很疼。就像用一把刀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去刮肉，一下，两下，三下……刀刀入心。

这种痛做为女人，是独有的，也是痛彻心扉的，体会一次，终生难忘。

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我，手术再疼都会过去，而心里的伤和愧疚谁来帮我治愈，我借别人的手，杀了我自己的孩子，血淋淋地卦在我的脑海里。

出院后，红尘把菜刀拿给我，让我剁了他的手。

我收回手，淡泊地看着她，和他笑，他把我搂在怀里，“别这样看着我，别对我笑，我看你这样，我想死，真的！”

“红尘我不怪你，只恨我自己。”我说的是真话，可是我知道他不信。

他紧紧的搂着我，氧气都变得稀薄了。

第一次，我给了他回应，“别难过了我恨你，其实更恨我自己。”

“你知道吗，我终究活成了他。”红尘带着痛苦的表情和我说。

“我爸爸他很差劲儿，吃喝嫖赌占全了。小时候我最怕他回家，整天醉醺醺的，回来就打我，也打我妈。我妈的肋骨被他打断好几根儿，我总是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

红尘平静的和我讲着他爸爸，可是哪里有平静呀，他的心此刻我能懂。

“我妈决定离开他，是因为，我打一只流浪狗，打的满身是血，就快被我打死了。我妈看到了，把我搂在怀里，很久。她没责备我，她对我说回家，我要和你爸离婚。那年我十岁。我并不懂，为什么我打狗，我妈要和我爸离婚。也没什么难过的，因为我恨我爸，离了很好，甚至我心里还有那么一些轻松的感觉。后来我也有点问题，是我渐渐长大，有的体会，我有一回因为发火，还失手打了我妈。我在心里发誓以后自己有女人和孩子一定对他们好。可是你看我对你都做了什么，他再渣没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可我做到了。我比他还不如。”他双手捂着脸嘤嘤的带着无比压抑自己的情绪哭了。

我抬起手想安慰他一下，可是我犹豫了，最后什么都没做。

他突然抬起头坚定的和我说：“我不会了，如果还犯，我就死。”我听他对我说的话打了一个颤儿。

他再次抱紧我，“以后不要离开我，我会对你好。”

我用尽全力推开他，“别，别想在我这里找安慰，因为我连自己都安慰不了自己，红尘我恨你，特别恨，如果不是你的不依不饶，怎会有今天你我的不堪。我从小连一个虫子都不肯伤害，可是怕他成为明天的你，我借你的手，把他杀死了。其实他可以不用死的，只要你不逼我，回到你身边，他就可以活，可是你就是不肯，你想让我和孩子都活在你的阴影里，我不愿意！”我怒怼他。

他看着我，眼里满满的痛苦，“是的，是我杀了他，害了你，余生我欠你的，我来尝给你。”

久久的，夜是安静的，心是澎湃的，恨好恨，可是恨谁呢？有红尘，也有自己，心跳加快了，我以往温吞的性子，居然也融进了恨。

这太可怕了，这种情绪从红尘那里传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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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接第四节  我知道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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