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的电影处女作。
其实我对韩寒的作品不熟悉,也没有太多的欲望想要接触他的作品。但是电影,又是另一回事。只是当年《后会无期》上映的时候,我对它放置不理,因为或许当一部电影脱离热度过后,它才能真正散发出它原有的味道。
这是一部带有明显作家导演痕迹的电影。看得出韩寒对于电影架构有一股很执着的坚持,因为是作家,对故事完成度非常高,每个人物几乎出口成章,宛然一本在大屏幕里放映的小说。风景,人情,都覆盖了一股浓浓的文艺气息。
如果我们也能为平凡的生活加上一层滤镜,那么也许也代表着这个故事有循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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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的电影,自然会偏向于慢节奏与错落的小格局。对比起剧情电影,它是有些沉闷,可是作为一部公路片,它又带有诚意的跌宕起伏。故事的开端,是三个男人走在家乡东极岛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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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告别故乡,韩寒只用了一小部分去交代。一把火烧了自己房子后,他们便踏上了未知的下一旅程。这时候,邓紫棋的《后会无期》缓缓响起,告别这个主题,逐渐降落在每个主人公身上。
这电影的阵容有太多的熟悉的面孔。这一个个陌生的过客竟是观众最熟悉的演员,而韩寒铁了心要给每个过客注入灵魂,于是乎,这一帮无缘无故碰撞在一起的人,都各自被赋予了难以言喻的伤疤。全片最轻松快乐的人,估计是那个一早出去抽会烟的胡生。因为他的离场,这一场唐突的横穿大陆,才真正开启。
与我们普通人最接近的,应该是陈乔恩饰演的周沫。一开始浩汉,江河和胡生打算找的,就是和浩汉一起长大的周沫小姐姐。她就像在我们决定背井离乡前必须要约出来吃饭见一面的朋友,不为什么,就像是一场必要的仪式,只是想看看她,告诉她,我们要走了。
人生是很漫长的,我们总也忘不了那些曾与我们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她最后的一眼,也是但愿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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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黄珞丹饰演的妓女苏米出场时,我已经开始完全脱离出现实世界。连一个风尘女子都充斥着高流的气质,那谈吐,那举止,岂是一个在社会横流飘荡的简单女子。在江河与苏米相处的几分钟里,导演就已经划出了一道深刻的相交线。命运让她先遇见了江河。这是最重要的安排。
苏米是一个不适合在江湖上混的女子,可她偏偏走投无路。纵然她的背后有一个照顾她的团体,但是关于她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和伤痕,却没有任何人能解决。直到,江河唱起了中文版的《que sera sera》。这是电影里面苏米的手机铃声,充满了孩童的恋旧感。教师的内心,还是洁净无染,他的善良和简单倒映在苏米的眼中。那一刻,苏米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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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这社会上很多对“干净”的解读太过单调乏味。导演在暗示我们去看待一个更深层次的人心,即使社会调味出很多杂质,很多表面看起来肮脏迂腐的躯壳,其实只是一块快要破碎的玻璃。善恶莫测,只因我们行踪太匆匆。是相互的吸引,让彼此的时间努力静止下来。
如果那一刻上厕所的不是浩汉,开门的不是江河,或许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吧。
当苏米跳出房间的窗户,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时,她平静如水。房间里,两个男人顽强的生存意志,使得这个夜晚再次不平静。
公路之行,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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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米的片言只语中,我了解了她过往的大概故事。这个女孩带着最沉重的生存责任,做了一件错事,但最终还是爱对了一个人。只可惜,当她真正学会爱的时候,她已经褪去了对欲望的把握。那一刻真的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妓女,满心热烈,也无欲无求。这时候有一句很老土的情话: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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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再坐上那两个陌生男人的车,只能继续跟随着那台脏兮兮的车子,在天涯继续回荡。有些人内心早已不区分天堂与地狱。
贾樟柯客串的三叔,说了一句总结大实话:既然大家都是没本事的人,各走各路。
有时候,手机铃声只能是手机铃声,有时候,它还能让自己从梦中醒过来。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告别,再次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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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是和浩汉有特殊长久联系的刘莺莺。关于关于浩汉的故事,变得更加迷离。首次见面,刘莺莺就对浩汉全盘托出关于他身世的真相。
自己父亲在自己十岁的时候用死亡的借口离开了自己,回到本妻和女儿身边。但为了得知自己近况,想出了一个最扯的主意,用一对一帮助偏远地区的小朋友,让刘莺莺和浩汉保持书信联系。而浩汉从小学被骗直到如今才知道这只是一场善意的骗局。那个自己视作为偶像的父亲,那些十几年来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信件,瞬间在浩汉心里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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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面对这一切,浩汉后来也只是问了一句话:
我爸是怎么死的。
其实那一刻,我多想他变成一个混蛋,尽情发泄一通,而不是怀着难以名状的心情平静地站着和刘莹莹讲话。后来刘莺莺,她说了一句话: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她注定是能活在自己的书信里。
其实我不喜欢这个故事,它是如此的晦涩和扯淡,不给人留余后路,对于父亲,对于刘莺莺,只能用短短消化两个字亲手去破灭自己心中的美好念想。平凡受到了冲击,可依旧只能回归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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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真的很喜欢车,车的出现几乎贯穿了整部电影。车是电影里面最重要的一个符号,一路上浩汉和江河不断行驶,不断遇见,又不断告别。作为一个推动故事情节的载体,它让我们记住了谁是内心最重要的人。
就像是那个突如其来的东莞旅行者,让他们听见了那个浪漫的摩托车故事。这个饱满风霜的男人身上,经历过了大喜与大悲,是他对过世老婆的固执和对世界的热烈和追求,无意中激起了浩汉和江河这趟旅途中最重要的高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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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到两个主人公,终于迎来了情绪最激烈的时刻。在荒无人烟的荒漠里,两个人厮打起来。浩汉其实说得对,我们世界观不一样。或许他们才终于释放,所有不解,遗憾,失落,愤怒,在那些一闪即过的过客身上,他们留下了太多感情。终于,当那辆车消失天际,才真正逼迫自己去接受一路上没完没了的骗局。
像刚才说的,我多么希望浩汉成为一个混蛋,只可惜他和江河一样,都是善良的人。在社会上漂浮了那么多年,还是怀着一个简单的事业梦想,买了一辆新车,便为了载好朋友去入职,从国土的最东边走到最西边。所以一开始胡生才会说了,只有他们浩汉和江河两个人才会把他当正常人看。江河有一句话非常有意思,那是车子被阿吕偷走后回怼浩汉说的话,他说再混蛋的人,也可以局部信任的。然后,就在他们激吵厮打时,NT3M5P真的出现在了天上。那个把车偷走的旅行者,好像真的完成了他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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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下落,烟火璀璨,浩汉拾起了行李,静静离去。江河拾起了浩汉的外套和行李,静静跟随其后。从早到晚,从晚到早,路途的最后一段,充满了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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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其实是一面镜子。在与人相处的过程中,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便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那些好的与坏的,真实的虚假的,其实一开始并不区分。韩寒在社会污秽的一面写了出来,但好像并没有过度并绝对地去抨击这样的错事。他只是借助在这样的故事环境下,写出了几个明明白白的故事。而故事阐述的角度,好似一个怀着对往事淡淡忆起的旁观者身份,给予过客们最包容的时间去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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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高喊着我不在乎的阿吕,路上还是埋怨了黑暗隧道的漫长。心力交瘁的路途,想必在那个大谈浩瀚宇宙的夜晚后,世界正在重新塑造一种无期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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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我动容的,是那个素未谋面养了四只猫只出现在收音机里的男人。这两个故事的结局几乎出现在了平行时空里,每个人决定走的那一步,都印证了后会无期。路途的末端,是充满着欺骗与失意的,但在这漫长的几千公里路途中,他们去见了想见的人,也见了一些不期而遇的人,丢了胡生,丢了车,多了一只狗。
最终浩汉和江河,还是告别了。在卫星发射残堆里,我对偷车的阿吕没有丝毫的憎恶,而是一股心酸,对他,对江河,对浩汉。在一无所有的荒漠里,故事悄然拉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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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后会无期》虽然讲的只是主人公路途发生的故事,但它潜在的格局非常之大。我们可以对过客们加以评判,建立信任乃至感情,但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无期的未来,只剩下一堆无法去看对错的回忆。一路上认知会觉悟,美好会破碎,想念会长留,梦想会苏醒,但路初的那个自己,就怎么也找不回来了。无期的是,我们哭笑的平凡而已。
后会,幸好路途中还多了一个电话号码。
多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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