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

好像，余生，没剩多少奢求。如果，际会，有那一天。我想，与你竟日长谈，到阑珊灯火，到当空月明，到长夜未央，到啼鸡报晓。

去南山，如何？

可望远，舒襟畅怀，四海皆然的风俗。望北河，那座石桥，用目光，再次洗刷如新；望小镇，大街与小巷，那些豆豆丁丁遛弯的人，嘘！噤声，掏出他们心中的秘密，还是张家李家的烟火，多坏。奇怪，倚伏在山脚，那几椽红砖垒筑、赤瓦披覆的校舍，清清亮亮站着，未倾未颓，活的，矍铄、绵长。我要告诉你，过两公里，是条长龙一样的道路，迤逦前行，伸向群山与林海。沿途，已记不清多少次路转峰回，山抱着水，水环着石，石固着土，土蕴着芽儿。有数也数不过来的村庄。李屯与三中间夹着二河，路对面，山脚，绿草如茵，有紫色黄色的马蹄莲，闪闪烁烁，芳香清甜，是大地的眼睛，闭上、睁开，千年万年。

登高，携酒，逸兴思飞。雪花、青岛与金士百。你喝酒否？还有你的酒量，我一概不知。不行，用茶代酒。茉莉花、铁观音，还有正山小种。浅饮轻酌，在长林短草间话常，还有时来讨扰的松涛；柞树的叶也不安分，旋动，筛进来的光影，刺目。不谈过去，何必；更不谈禅论道，天外飞仙，那有长生。不知，哪棵树的柯枝上，两只黄雀的饶舌，脆脆生生的，是恰如其份的应景。一只机灵的山鼠，拳着小手，行礼，与我们交睇，羞怯地啃食橡果，没矫正过的板牙，忽隐忽现，有点纠心。难道，在偷话。我说我的快乐，你言你的幸福。

量晴校雨，款叙桑麻，家中儿女，时事可评，还有对时光的期许：平和、安详，没有亏欠。太白的超迈，子美的沉雄，牧之的无羁，义山的朦胧。袁枚，念成了“袁木”。白字儿，多尴尬，在你面前，献丑。纠错，别想蒙混过关，这一字师，严谨如故。藉草而卧，倚石而歌，阶上踏舞。浓烈处，岁月风霜还未隐迹颊上那抹嫣然，多好。我还如当日，回眸时的心悸。你瞧，青峰是天挨近的地方；相见，坦率与从容，是心与心许诺的距离。

原来，时光从未远去。你的样子，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