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

11、

      周仁理说他发起来的时候，也想过买个店面，从此不用再四处游荡，可是，老家里的儿子是开小吃店的，古董他一点儿不沾边儿。他问题解决了，儿子还是他心里永远的事儿。

      “哎，你也是个好人啊，责任心强！来，再喝一杯！”张华又冲着周仁理端起了杯子。

      周仁理一抬手：“不喝了，我……喝不了了。”

      张华放下杯子，周仁理微微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像是有些不安……

      “身体不好？”张华才发现，周仁理不仅说话时嘴歪，颈椎像是也不好，不灵活。

      “没事的，没事的。”周仁理勉强笑笑说。

      “那吃好了，咱们找个地方喝茶。”

      周仁理没表态，低头又看了看身边的包。

      张华买完单，带着周仁理离开了饭馆儿。

      车里，周仁理两个手始终抱着包，看窗外的景象。

      “多久没回来了？”

      “啊，有一段时间了。”周仁理扭过头，看着前方说。

      到了一家茶馆儿，张华要了最好的茶，周仁理坐在张华对面，等着张华泡茶。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华递给周仁理一杯茶顺便问周仁理：“你跟新疆的张哥怎么认识的？”

      周仁理端着茶，睁大眼睛看着张华：“哦……”他停顿了一下，喝了茶，放下杯子说：“我是跟他在北京认识的。”

      “在北京？”

      “嗯。”周仁理低下了头。

      “他去北京找你买古董？”张华很放松地看着周仁理，继续问他。

      周仁理抬起眼皮看了眼张华，又“嗯”了一声。

      张华找不到跟周仁理继续聊下去的话题，周仁理似乎也不再愿意说什么，只顾一杯一杯喝茶，张华就不断给他满上。

      已经喝完两壶水了，张华都去了两趟厕所，周仁理坐着，一直没动。

      “你有没有带东西？”张华试探着问。

      “哦！”周仁理像被叫醒一样：“哦，带了，我给你带了两件东西。”

      “拿出来看看。”

      周仁理看了看四周，茶室一面墙是玻璃，外面的小桥流水一直淌个不停……张华也看了下外面：“放心，没人的。”

      周仁理站起来，又蹲下身子拿起脚下的黑包，放到茶桌上，又看了看四周：“这里不太好看东西！”

      张华说他走过来。

      周仁理看了看身边的张华，手才伸进了黑包里。

      周仁理带来的两件器物都不大，都用卫生纸缠成了“木乃伊”，外面还用一块方布包着，布，灰不灰、清不清的说不准了颜色。

      周仁理拿出第一件的时候，张华要上手自己打开，被周仁理拦住了，张华笑了笑，只好等他自己一层一层缠下来裹着的卫生纸。

      器物一露，张华又要伸手，周仁理又一挡。等他缠下了所有的卫生纸后，把器物放在桌上，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张华笑笑，伸手比刚才小心了很多。

      张华看器物的时候，周仁理一直也在看他。张华看不出名堂，可是这两件，张华觉得他见过。

      跟张发顺一样，张华也一件一件看了老半天，周仁理坐在一边，又给自己倒了几次茶。

      “张哥的？”张华问。

      “你能看好吗？”周仁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