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林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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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仍是严冬，雪亦疏疏落落下过两场，但对春的憧憬，如冒土的芽儿，已开始慢慢生发。

秋时，便将家中的菜园翻了新土，种下十二株白菜，霜降后，各有损伤，只好覆上布蓬，做简易的温室。随后，覆盆子凋落了最终的掌叶，冬雪就覆盖了我的小院。

去年日子闲适，有了充分的时间打理庭院，花草果蔬俱比往年繁盛。与三两好友谈后，各自开始谋划新年的植物王国。

首先想到的是茉莉。夏天在花卉市场买了一盆茉莉，洁白馥郁，花苞不忍摘了煮茶，只是看到便要上前嗅一嗅，心旷神怡。只觉数目太少，开春之后，除了要将老树分株，还需再购十盆，昨日花落，今朝花开，明天的新蒂初蕾待放，以致满院生香，以致日日有花可赏，总不落空。

凌霄花已种植十二年，平方有限，去春只好忍痛伐去，移植到野外，根深蒂固，挖掘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凌霄花与泡桐花相似，花管尾部有一星花蜜，吮之甘饴，也因此引来蚁众啃食，破坏了花苞——这是每年都会遇到的虫豸烦恼！凌霄花的位置来年让蜀葵鸠占，我倒是很喜欢“一丈红”的别名，大大落落，欢欢喜喜的山野气。重瓣的花朵富丽，单瓣的花盘可爱，蜀葵亦有这个分别，花色有深红、浅红、玫红、淡粉、雪白，与凤仙花花色一样繁多。

没了池子，荷花也不再种了，诸如鸢尾、紫茉莉、牵牛、月季、连翘等，也已移植到户外，长势甚茂。所谓“万类霜天竞自由”，（1）修剪打理我是不做的，没有那圈养病梅、妖梅的审美情趣，就这样他们自自在在随心所欲在大地上成长，生生演化。

果蔬类却是重点。现有的不过草莓，我却十分怀念那座老桃。是我高中读书时，吃剩的一枚桃核，藏在土里，第二年长出树苗来，此后一年比一年壮大，我又没有嫁接的园艺，指望他开几片桃花供人赏玩即可。其后，桃树一年开花了，一年坐果了，十年后已得大成，蜜桃累累，果实硕大，甘甜多汁，常邀街邻品尝。后修葺房屋，桃树移栽别家，不幸枯死。甚憾！

圣女果要继续栽种。所结的红果，多半即摘即食，有些炖在肉汤中调味，有的混炒了鸡蛋，蔬菜从未打过农药，有虫捉虫，烂叶削枝，这确是名副其实的纯天然。只是去年太过放养，枝繁叶茂，果实却少，需要补习这方面养殖技术。

豆角、茄子、黄瓜、丝瓜、刀豆、莴苣、青菜这些交由父母去规划了。我仔细计算面积，考虑如何种上佛手瓜。除此还特别想种芭蕉，李白诗云“燕山雪花大如席”，（2）太耸人听闻，雪花不会大如簟席，倒是“春来芭蕉碧，阴阴欲成席”（3）让人观之可喜，晴时照叶遮阳，雨时滴沥敲打，我做不了在芭蕉叶上龙蛇走笔的书法（4），但可做蕉下之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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