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孩童之目光

火烧云

文/添一抹岚

就在前些日子里，我发现了一个有趣而新颖的事情：我对孩子而言，不止是陪伴。

一直以来，我知晓陪伴孩子的重要性。当我扬言我是多热爱文字且花费大量时间在它之上时，我有感我的小男孩脾气越发的暴躁了。而小女孩却一如既往的安静可人，这一度让我认为我的小男孩将来可能不大会听我的调遣了。

面对如此境况，我心里当然失望。对待小男孩的哭闹，我总如是说：你小小年纪，我还治不了你！

很庆幸，我终究还是理解到小男孩为何常有使我失望的行为，因为我这个妈妈使他失望在先啊。基本上，我没将他的诉求放在心上，而是把时间一味地花费在我所谓的突如其来的爱好上。那样的境况几乎持续一年之久了，而我的小男孩，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莫名其妙地变得不那么可爱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摆正了作为妈妈该有的态度，该有的陪伴都一一落实在他们身上。很奇妙地，我的小男孩，其实也是可爱而懂事的。当然，他仍有些坏脾气，可我有充裕的时间去发现并且纠正它。

陪伴很重要，这是大人们的想法。然而，以孩童之目光，妈妈比陪伴更重要。

那天，不知是否错吃什么东西，午饭过后，突感肚里的肠子都快搅一起了，阵痛难忍。这样的情况，我常会遇到，一般是蹲趟厕所便解决问题。但那天没有，厕所蹲得我双脚麻痹，疼痛状况仍不见缓解。

不能解决便不再蹲了。我急急冲进房间内，扑倒在床铺上，任由身体弓成熟虾子那般，无力躺着。弓着身，再拥上被子，感觉舒服了些。

我的小女孩跟了进来，爬了上床，嘤嘤地说着话。随后，我的小男孩也跟了进来，也爬了上床，但不说话，只是用不知所措的大眼怯怯地看着我。大眼中淌露的怯意，有别于往日被我责骂的那种，它是一种有别于往常的情感流露。

我心里明白，小男孩该在害怕，正在为我的状况感到不知所措。不吭声，我仍弓着身，并且不看他，因为我想知道接下来这小小人儿会有何种行为。

我躺这头，他坐那头，仍怯怯望向我，似乎在巴巴地等着我给出回应。我的沉默以对，使他最终开口：妈妈，你干嘛了？妈妈，你干嘛了？

我正要回应他时，一阵绞痛又传来，已窜到喉咙的话语生生被按了下去。

得不到我的回应，小男孩的目光当然仍是怯然。我望向他，知道若果我仍不吭一声，他可能要哭鼻子了。其实，哭鼻子无关重要，我倒是被小男孩忧心忡忡的神色打动得一塌糊涂。在我看来，他能察觉到我的微小状况并表露他的担心，是那么的不可思议。真的，他只是个即将满三岁的孩子。

于是我尽量微笑着回应他：妈妈没事，只是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就好。果然，我的笑与答是缓解他忧虑的最好良方，小男孩终于将脸上的怯意卸去，而后要求和我一头睡。当他睡在我一旁时，仍盯着我看，我再三向他确认我只需要休息一会睡上一觉便会好起来，他才提起兴致与妹妹玩耍。

在两兄妹不到两岁时，一次咿咿呀呀的交流中，我得知他们已认定妈妈必须陪伴在身边但爸爸可以外出工作。事隔一年，我又发现，我的孩子不止需要我的陪伴，他们还有了个意识，妈妈要开心健康，妈妈快乐，他们也会快乐。

这样的意识，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就已体现出来，只是我没察觉而已。那时候外出坐车，我晕车时，小男孩哭着喊着不让我呕吐，甚至后来我假假地一嚷我要呕吐了，他也会不悦但会乖乖听我的话。他可能觉得妈妈是无所不能的，怎么可以弱弱地晕车呕吐，他难以接受，他需要妈妈好好的，如平日里妥妥帖帖照顾他那般，虽不免吼他几句，但生龙活虎。

很开心我的小男孩对我如此上心并有意识地关注我的情绪与状况。那一刻，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多么的甜蜜而欣慰。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对他们的付出一点不会白费，并且已有了对等的回报。

我满怀一腔甜蜜，感觉肚子舒服多了，只要再稍稍睡上一小会，定会好了。嘱咐俩孩子几句后，我便真的沉沉入睡，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