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浅吟|抒情散文
“晚情” 两个字,从不是轰轰烈烈的,是藏在暮年时光的细碎里,像老藤椅上的暖阳,像灶上温着的粥,淡却绵长。
楼下的张爷爷和李奶奶,每天傍晚都会坐在院里的槐树下。张爷爷腿不好,李奶奶就搬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个毛线团,慢慢织着围巾 —— 织的是给张爷爷的,针脚不密,却绕得紧实。张爷爷手里拿着份旧报纸,字看不太清了,却还是慢慢翻着,偶尔念两句头条,李奶奶就应着,织错了针也不慌,拆了重新来,嘴里还说:“不急,天黑还早,慢慢织。”
有次我路过,看见李奶奶正给张爷爷剥橘子,橘子是刚买的,还带着点凉,她剥一瓣,先放进自己嘴里含一会儿,再递给张爷爷:“含暖了再吃,省得凉着牙。” 张爷爷接过,笑着说:“你呀,还是这么细。” 风里的槐树叶落下来,落在他们的膝上,李奶奶捡起来,夹进张爷爷的报纸里,说:“留着当书签,下次翻到就想起今儿的天。”
想起老家的外公外婆,也是这样。外婆做饭时,总把菜煮得软些,说外公牙口不好;外公去赶集,再远也会绕到巷尾,给外婆买块她爱吃的软糕。有次外婆感冒,外公就坐在灶前,学着熬粥,米放多了,水放少了,熬得稠成了糊,可外婆还是喝得笑眯眯的,说:“比我熬的香。”
原来人间晚情,从不是 “我爱你” 的甜言,是 “我记着你的牙口”“我绕远给你买糕”,是织错的针脚、含暖的橘子、熬糊的粥 —— 这些细碎的暖,像冬日里的炭火,不用烧得旺,却能把暮年的时光,烘得温温的,续着一辈子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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