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上周出去遛狗时捡到一只小麻雀。先发现小麻雀的是狗狗小哈，它突然停下来转圈，兴奋地叫。

好小的一只麻雀！嘴巴周围还是嫩黄色的，毛也稀疏。听见周围有动静，小家伙立刻嘴巴大张，“啾啾”直叫。我便和小哈一起把小麻雀带回家。

小东西还真能吃，总是睡一阵叫一阵。我从网上得知两三个小时喂一次，但听不得它叫更看不得它叫时候大张的小嘴，因而它一叫就喂。

第一天，小麻雀浑身的皮还是透明的。我能看见它的血管，它吃东西时候能看见东西顺着脖子下去。慢慢地就看不清了。

第三天，本来血色的便便也正常了，我看它扑腾着翅膀要飞，特别开心，想放了，但觉得它还是小，就准备再等等。

第五天，小麻雀突然蔫了。早上没听见它叫，我起床来看，眼还闭着，以为死了，心里正难受，它眼又睁开。喂完我才发现它拉稀了。想了想觉得是前一天喂水太多。

它还是很兴奋，想要从“笼子”里飞出来。所谓的“笼”，真是没法再简单了：带洞的家用垃圾篓，我随意铺上几层纸就成了它的家。小麻雀还是吃不少，不过睡得少些，总想从笼子里逃出来。我看它嘴巴的黄色已经淡了许多，慢慢变白。

便便再没正常过，再后来，它吃的少了，也飞不起来，只扑棱扑棱翅膀。我有点懵，网上说它不能吃冰箱里的食物、不能喂太多水……我慌慌张张去超市买小米，准备不再喂它熟蛋黄。

然而，它声音也越来越小，我再遛狗回来，小麻雀已经死了。

老公下班回来，我说：小麻雀死了。他嗯一声。“挺难过的。”我揉揉鼻子。

“你尽力啦，可能它就是不适合家养。”他打开游戏。

我去看电视，抱着小哈：“小麻雀死了。”小哈没听懂，偏了偏头。“小麻雀不好好吃饭就死了，你别挑食。”我拍拍小哈脑袋，它舔我的手。“小哈，等你主人回来就把你送走，不养你了，不然你死了我更难过。”我握着它的小爪，它以为我逗它，就兴奋起来。

小麻雀死的第二天，小哈也蔫了：走几步就趴下，本就挑食，现在只肯闻闻，哪怕只有鸡胸肉它也把脸扭到一边。我躺在沙发上它看了看，无动于衷。走最远的路就是去喝两口水。

小哈发烧了。打针时候我心疼到眼酸。我给老公发微信：“小哈发烧了。”“别让它咬到你。”小哈不咬人，最起码从来不咬我。

我和小哈回来时家里还没人，给它又煮了肉，它吃了一些。

天已经黑了，窗外的蛐蛐不停叫。我想起来小麻雀活着的时候，窗台上偶尔会有只大麻雀叽叽喳喳的，惹得小哈狂吠。家里就很热闹。

老公回来，看见小麻雀用的垃圾篓还在，他很恼怒：也不怕有味儿！他下去扔垃圾，小哈抬抬头看了一眼，又看看我，没有跟上去。他很好奇：今天怎么这么乖？

门关上。我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