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哥

忘记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希望有个亲姐，很多人听到我说我有个哥都很羡慕，可能缺失或者得不到的才热切才渴望才羡慕。人和人之间有很大区别，那些仰望星空的人，以为星星是晶莹、透亮、没有纤瑕的宝石。

每个人都有纤瑕，区别在多与少，无论你的纤瑕是多是少，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那些一起成长的经历，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和记忆。

新读一年级的时候，有个男孩子欺负我，我立马去搬救兵，你二话不说帮我打他替我报仇，我记得当时我们兄妹两一起揍他的画面，我用手指抓，你用拳头打，我哥嘴里说着“欺负我妹妹”，我嘴里说着“打我哥哥”，虽然结果没得到什么便宜，这个事情不知为何我一直都记得。

小时候我们是互相叫彼此绰号的，叫得理所当然，有天冬天的晚上，妈妈在洗碗收拾厨房事，我和你还有爸爸在旁边泡脚洗脚，爸爸过年回家听到我们兄妹互相叫绰号，在洗脚的时候明确给我们定下规矩，你要叫“哥哥”不能叫“圣啊”，你要叫我“妹妹”不能叫“巧啊”，当时我们都听到了好像并没有当回事，没过1分钟，你说个什么事，说到我又是习惯性的“巧啊”，然后一个耳光被爸爸甩过去，当时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我还记得我当时的心理活动“好险好险，还好我没叫他绰号，我是一定记住了，下次不敢乱叫了”。

我还犹记得当时叫“哥啊”特别不习惯和别扭，叫“哥”吃饭，我还得先给自己鼓劲。开始我们两还会背地里叫对方绰号，反正各种看对方不是很顺眼，再后来老爸好像知道有这种背地里一套，然后跟我们又是在一个洗脚的时候说背地里还叫绰号的要告诉我，要是我听到说就要挨打。再然后我们互相告过状“你叫我巧啊，我去告诉爸爸听”，“你叫我圣啊，我去告诉爸爸听”，我们告状时，都唇枪舌剑，两个人都没遵守过，两个人都有底气，再然后爸爸又是语言警告一番，再然后几乎都是“哥啊”“妹啊”叫得很顺口很自然。那时候对兄妹都不是很理解，只是老爸在洗脚的时候进行教育，我老爸就爱在洗脚的时候教育，说些“你们两个是世界上唯一有相同的爸爸和妈妈的人，再也没有其他人跟你们一样，你们身上流的血是一样的。”还说些彼此要互相友好帮助，特别是哥哥要照顾妹妹。

再后来小时候吵架的时候，几乎都是我落败，我气急就叫你绰号，还说着“你才不是我哥，你是圣啊”，哥哥看着我气急还更开心我就更气，拿着棍子要去打，他跑得快又不跑走我又打不着，我更气的不行，就开始用脏话骂你妈，骂的也是我妈。再后来稍大一点，我们依旧会吵架，以前爸妈会帮着我，后来老爸觉得我也有错—爱较劲，两个人吵架打架都要受惩罚，印象深刻的是两个人一起跪在放有细沙的搓衣板上，还有一次两个人被爸爸一人一拖鞋板子。

六年级的时候，无论是报道还是学期结束，都是你把我的一切事情弄好，我们两个人在学校里是看着对方也无视也不说话叫对方的，主要是在于你，你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有妹妹。有事的时候，才会去找对方去叫对方。

六年级住校条件真的很差，冬天特别冷，没有热水，我们宿舍窗户只有塑料贴着还进风，被子很薄，我们晚上为了早上不碰冰冷刺骨的冷水，睡觉前还将用瓶子装的冷水放在被窝里暖热。当时能有热水真是奢侈的事。那时候晚上你会在我们宿舍楼下给我送来大大的一瓶热水，虽然也只有几次，却特别温暖，雪中送炭一般，那时候才比较感知到有哥哥的幸福和庆幸。

再后来你初二撤学了，我六年级你七年级爸爸在家没带我们多久就出外打工了，我们家庭条件很差父母没有经济条件在家带我们，爸爸又是一个很依赖妈妈的人，奶奶只会打骂不懂教育孩子还势利的人，父母没有极力劝阻你撤学，然后我的成长就没你具体什么事了，但是你却一直无形中影响着我。

如果不是爸爸很重视我的学习，如果不是奶奶让我知道相比农活学习更轻松，如果不是哥哥让我明白我不能不听话不能不学习不好不能不让父母有些安慰，也许我的人生轨迹不是现在这样。

我背负着你的劣性，背负着父母的期望，我一路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学习好，考一个好的高中，再考一个好的大学，不能再让父母失望伤心了！”。

犹记得高考前几天背负得太过沉重，声音忍不住沙哑，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抽噎着跟父母说“我考不上本科的，我能力不够，反正是考不上的，你们别对我期望太高”，庆幸高考还算交了一份合格的答卷。

成长的过程中，特别是年幼少年时，因为那时候我们太具有塑造性，无抵抗性容易侵入，也无知无畏，所以我们的人生会因为外在的人或者环境而有转向，走向另一条人生轨道，你的人生如此，我的人生亦如此。

记得张杰在参加《我是歌手》节目的时候唱着歌曲《哥哥》里的“你说你是哥哥，我是弟……”，我不自觉的哼着“你说你是哥哥，我是妹……”

（2017.1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