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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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一年级的小女孩在雪地里淘气地掷雪球，她们追逐着奔跑，穿着厚厚棉袄的身体一摇一晃，像在水里颠簸的小船。这是我在那年冬天见过的最纯洁的面孔。

一会这个追那个，一会反过来。追到了也不推搡，只是用指尖点一下对方的鼻子，或者抚一下对方下巴，逼真的动作似乎就代表了胜利者对失败者宽容的惩罚。

我只趴在门缝里悄悄观望，绝不拉开门，不去惊动两只精灵正在进行的游戏。哦，那也不能称作游戏，应归作他们两个人之间相对严肃的一件事情。

她们已经耐不住性子，开始掐指头盘算各自胜利的次数。无论如何，她们算不清楚了。竟然吵起来了，吵着吵着就被气跑一个。留下来的这一个，蹲下来。她的指头在积雪里划出一道道痕迹，可能在心里仍清算着她和那个小女孩的胜负。天这么冷，我真替她着急。

校园里的人还很少。小女孩蹲得累了，一屁股坐到雪地里。雪花飘飘洒洒，她的书包有一小半都被积雪掩盖住，额前漂亮的黑发也给“染”得白白的。

另外那个女孩折返回来，问了一句：“你又在做什么？”

“给雪挠痒痒！”

“嘻嘻，我也要给雪挠痒痒！”

于是，五根手指变成十根，很快又变为二十根。这一块挠得斑斑驳驳了，又开发一块新的雪地，继续挠。她们比拼着发力，从天而降的雪花，这边落了地，那边就接连地被扬起。

又有了新加入的孩子了。他们不明就里，抓起一把雪花抛在空中；手小的，就匍匐下去捧；再捧不起来，索性就地打滚，甚至滚着滚着就直接撞击起来。一个校园雪花激荡，让我的心变得温暖如水。

那年冬天，我听到了文学上闻所未闻过的一句造句：“给雪挠痒痒！”那是2003年的冬天，我记得非常清楚。

2017/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