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愿却不能的枷锁

一些愿却不能的枷锁

一

        我曾经喜欢在雨中奔跑。

        不是因为没有伞，只是觉得被冰凉的雨点包围，颇有种回归自然的快感，再加上脚下溅起的水花，空气中泥土的芳香，恨不得手牵藤蔓，像人猿泰山一样“哦吼”一声在丛林间穿越。

         直到有一天，我被人喊住，她说：“在雨里跑什么？这么可怜？”

        可怜？

       是啊，被淋湿了，冷得瑟瑟发抖，脚淌在水里，晚上睡觉还容易抽筋，如果运气不好着凉了，更是要忍受病痛煎熬，左想右想，淋雨这件事，怎么能不可怜？

       所以从此以后我便不再淋雨了。

        初夏的天气已经学会了变脸，早上还晴空万里，不到中午便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我只身在外，并没有带伞。

         好惨啊，好可怜！我双手抱着胳膊，顶着大雨步履蹒跚，衣服很快被打湿，一阵风过来，吹得我向后退了两步。心情顿时就跌倒了谷底，只觉得活着甚是艰辛，天公无情，还在这种时候加一剂暴风雨，心头“小白菜啊，真可怜啊”的旋律如约响了起来。

        路过一片新剪的草坪，泥土和青草的芳香扑面而来，我仰起脸，感受着雨滴细微却坚定地力道，忽然心中有个地方化开了。

        释然，我曾经多么喜欢这种感觉。

二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故事。

        小孩子喜欢吃烤羊肉串，有次妈妈一边给他买羊肉串一边问他，你以后想做什么呀，小孩子不假思索：“我以后想卖羊肉串！”

        妈妈惊呆，将孩子拉到一边，一本正经地说：“卖羊肉串是没出息的工作，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当科学家，千万不能去卖羊肉串，知道吗？”

        小孩子看着手里还滴着辣椒油的肉串，肉香扑鼻而来让他无法忍受，虽然满脸疑惑，但是看到妈妈严肃的眼神，没敢多问便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要当科学家。”

        从此孩子的内心卖羊肉串便与没出息划上了等号。

      你从小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呢：

      好好学习，不然长大后没出息：所以你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活成了别人眼中好学生的样子。

       不能早恋，早恋都没有好结果：所以你拒绝了自己很喜欢的那个人，成为大家眼中的乖宝宝。

       不要选文科，文科没前途：所以你放下手中的诗集，转而去跟最讨厌的数字打交道。

        最后你们都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成功者，达到了别人脑海中“成功”的标准。或者还没有成功，所以拼命努力。

       怎样不都是活吗？你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转身，在微博上，在网络里，你羡慕环游世界的游子，羡慕写自己的故事的写手，羡慕诗，羡慕远方。

        突然，电话铃响了，是家人：“喂，给你新介绍一个相亲对象，各方面条件都特别好，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生孩子了。”依然是这句听了八百遍的话，每次听到都想犯心脏病。

      “算了算了，谁不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呢？是成年人了，要学着承担责任，小时候的梦想，哈，多么可笑啊。”

        于是梳妆，出门，以结婚为目的去见一个陌生人。

         有多久了，你的心跳没有因为悸动而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