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高中作文书里看到很多类似于“看到父亲鬓角几根白发，我忽然意识到他们真的老了”或者是“一抬头看到妈妈眼角的皱纹，我突然泪目，原来，她们早已不再年轻”这样的描写，自己也写过一些这样的句子。
现在回过头看，那时候颇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其实，因为父亲不定时染发，再加上我虽然在外面，但经常跟家里人视频，见得多了就觉不出变化，所以说，在过去的日子里，还真没有哪一刻让我突然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和身边人的老去。
我对于他人老去的感受更多来自于好久不见的一些“熟人”。
1
那天和妹妹出门散步，没走出去多远就遇到了一位邻居，是奶奶辈的年纪，但平时按辈分称呼一般唤她“母”（是与伯伯对应的称呼，指伯伯的妻子）。
她亲热的跟我们打招呼，甚至还用手抚摸妹妹和我的脸庞，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她基本花白的头发和老年人特有的皮肤状态。说实话，我有点触动。
从我出生起，我们就是邻居了，但我很少去他们家院子里。印象最深刻的是夏天的时候，他们两口子经常会在门口的树荫下搭一个小桌子和其他年龄差不多的邻居打纸牌，像是叫做“双升级”。我围观过几次，但是因为规则过于复杂，而且没有人详细地跟我们介绍，所以就只觉得这游戏好难好无聊。
印象里唯一一次进他们家屋子好像是帮他们搬东西，两口子把院子和屋子都收拾的很干净，古香古色的，很有知识分子家庭的感觉。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他们的距离很远，虽然我们住的很近。
简单对话后，她和我们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老人的摇晃和佝偻。
回到家，我忍不住跟妈妈提起了这件事。才知道原来她近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不久前还患了急性心血管疾病，身体状况愈发糟糕。
我愣了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了，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变化呢？
2
有天晚上和妈妈带着家里小狗出去散步，路过某个地方的时候，月色里迎面走过来两个人，都没有我高。离我近的那个伸手拉了拉靠近路边我家小狗那个人“你过来点，别让它咬到你。”我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看清楚。
妈妈突然开口跟那人打招呼“转着玩儿呢？”对方估计没反应过来，含含糊糊的伸了个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走过来之后，妈妈说：“你不认得刚才那个人吗？”我说“跟我们擦肩而过那个？”妈妈说“对啊，他是你××老师，你没认出来吗？”“不可能吧，我老师那么高，那个人还没我高呢！”“唉呀，都多少年了，你现在已经不比当年那个小女孩了。”
虽然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但妈妈说的很坚定，而我又没有看清楚对方，所以无力反驳。
不得不说，这件事对我的触动更大一些。一来，我难受于自己居然没有认出自己一直很敬爱的老师；二来，当年那个像爸爸一样高大的他，现在已经如此瘦小了么？我至今不愿意相信。但是想想，上次见到老师应该是两年前了，当时他多高？我好像没留意。
也许不是老师变小了，而是我们长大了。曾经需要抬头仰望的人，如今已经不及我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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