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读《道德经》的第九章里面写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意思是:执持盈满,不如适可而止;将铁器磨出锋利的刃,不可长久保持刃的锋利。金玉满堂,不能长久守住,富贵而骄纵,是自己给自己带来祸害。功成身退,是自然运行的规律。
这让我想起了在二级市场做交易,每轮牛市结束的时候,都能听到很多跳楼自杀的新闻,但在熊市却很少有人会去自杀。这主要原因就是上面《道德经》中所说的不明白功遂身退。
很多牛市之初进入市场的人,他们可能根本没见过下跌是什么样的,以前只是听人说炒股票很容易亏钱,而自己却从来没有亏过钱,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就是为这一行而生的。
如果这个时候再接到几个配资公司的电话,被他们一忽悠,就加大杠杆。起初在行情没有结束的时候,这种满仓满融加杠杆的做法确实能让他们财富净值直线提升。
但行情一旦结束,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退出,那瞬间就会被打回原形,甚至背上巨额债务。
2015年6月9号,那个四倍杠杆满仓中国中车的,在开盘竞合竞价买入,当天收盘就爆仓了,一辈子辛苦攒下的财富,四个小时全部归零。第二天开盘股价继续下杀,自己跳楼死了,还给家人留下了巨额债务。
在历史上,不懂进退的例子也数不胜数。战国时期,秦孝公重用商鞅变法,让秦国成为当时最强大的国家。公元前340年,商鞅率兵伐魏,俘虏了魏国大将公子卬。秦孝公封商鞅为侯,将商地十五邑封给他,从此人们称他为商君。
这时有个叫赵亮的人来见他,指出商鞅的危险处境:“上面有人恨你,百姓对你只是怕而不是感激,你的危险处境像早上的露珠一样,我看你还是归还封地和官爵,到边远地方耕田灌园自食其力去吧。如不听我的劝告,一旦当今君王过世,秦国不知有多少人想抓住你杀掉你,你的失败身死可翘首而待。”
但自以为功业成就正在人生巅峰的商鞅哪里听得进赵良的话。
秦孝公死后,当年的太子嬴驷继承君位,即历史上的秦惠文王。他的那位被割了鼻子含恨七年杜门不出的师傅公子虔,指使人告商鞅谋反。秦惠文王派人去逮捕商鞅,商鞅逃到魏国。魏国记恨他前番用诡计俘虏公子卬,怎肯收留他,派人将他遣送回秦国。商鞅被魏人押入秦境后,又寻机逃跑到自己的封地商。秦惠文王当年的另一位师傅,即被商鞅处以黥刑的公孙贾率兵来捕捉商鞅。
就这样,商鞅当初变法时的反对力量一齐反扑过来。商鞅被押到咸阳后,秦惠文王下令将他处以“五牛分尸”的车裂之刑。
商鞅之死有历史的、客观的原因,但主观上商鞅倚仗秦孝公一人支持伤人太众,执法太苛刻,功成后贪恋富贵而不知急流勇退,也是致命的原因。
而清朝的曾国藩明白这个道理,他因为镇压天平天国起义有功,被封一等毅勇侯。这对曾国藩来说,真可谓功成名就。但是,富有心计的曾国藩此时并未感到春风得意。相反,他却感到十分惶恐,更加谨慎。他在这个时候想得更多的不是如何欣赏自己的成绩和名利,而是担心功高招忌,恐遭狡兔死、走狗烹的厄运。
他一边写信给其弟曾国荃,嘱劝其将来遇有机缘,尽快抽身引退,方可“善始善终,免蹈大戾”。
另一边上折给清廷,说湘军成立和打仗的时间很长了,难免沾染上旧军队的恶习,奏请将自己一手编练的湘军裁汰遣散。曾国藩想以此来向皇帝和朝廷表示,我曾某人无意拥军,不是个谋私利的野心家,是位忠于清廷的卫士。
朝廷于是顺水推舟,虽然下令遣散了大部分湘军,但仍然委任他为清政府的两江总督之职。这其实也正是曾国藩自己要达到的目的。
物极必反,太满会溢,太锐会断,我们要适可而止,进退有度。太露锋芒就会遭人嫉妒和陷害,不如到一定的时候退而隐之,即“功遂身退”,绝不可最大限度地满足自己的欲望。退而隐之不是形式上的退居深山,而是要有功不倨傲,有名不恃名,有财不扬财。
大道就是如此,它滋养万物而不居功,没有恩义的对待,也就无所谓报答,万物接受大道的恩典,不去报答,大道和万物仿佛毫无关联,所以也就没有怨恨和嫉妒,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人类只有和大道同步才能做到收放自如、进退有度,才能达到失也是得、退也是进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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