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开化山里的秘密

藏在开化山里的秘密

城里没有的，山里或许有。

城里不是规则、秩序，就是车子、楼房和数不清、认不识的人。城里是透明的，到处装上监控器。人们夜里发生的一丁点事情，早上随即会传遍各个角落。徜徉繁华的街道，挤在拥挤的公交，一日一日重复着昨天的故事，计算好未来的时光。

山里却不一样。

路边花可以从石缝里钻出来。老牛半卧水塘边，眼睛似睁似闭，嘴里像在唠叨什么。小溪随便扭转身子，不嫌麻烦地绕来绕去，舒展不开就咕咕叫几声，舒坦了就睡着一般不见动静。山与山是不说话的，有个问候，还借着飘来飘去的云雾传递。而云雾像看透了山的心事，故意欲走还留，拉扯半天，才缓缓散开，不情愿地慵懒地从这山绕到那山窃窃私语。雨水顾不了这么多，是这个季节的主宰，时而欢畅淋漓地大闹一场，时而温柔地安抚一会。山上的树啊、花啊，甚至地上的小草都有默契，把空间留出来，保持静谧，让它尽情表演。

也有不知趣的油菜花，想在这个季节上演大片。一支几支显然达不到效果，索性就集合一起同时开放。一时间，把大地染成金黄，让青山穿上袈裟。在开阔地，它们纵马驰骋，浩浩荡荡，攻城略地。在山坡上，除杂草或枯枝乱石太多的地方歇歇外，也想尽了办法。或是顺着坡泼墨般抒情，或是一步步有韵律地下台阶弹奏。这一来，青山不语，白云缠绵，油菜花成了山里主人。山里人家本来就不多，却也愿意放下身段，在半山腰有大片油菜花的地方把房子建起来。下雨天，老人出不了门，三三两两靠在门边不说话，倾听着眼前一片金黄的声音。小女孩憋不住，趟进趟出的，傻乎乎地打量城里来的陌生人。一只黄毛狗也从桌子下钻出来，瞪大眼睛威严地审视这一切。雨水眼看争不过了，不得不停下来。这时候，三三两两的人们才出来，开车的、跨着相机的，对着这、对着那咔嚓几下，还满意的笑。

油菜花边上的围栏，才是它的守护者，一年就等着这一季，伴着新嫩油菜花开谢。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油菜花开放时候，它在那里。没有油菜花时候，它也在那里。

梅花最聪慧，知道这个时候，在什么地方开放最露脸。几间土屋，一片金黄，小溪边上，悄然点缀些颜色。看得出有些骄傲，一支粉色压倒了一片金黄。

雨水又在下。回望时，山上已经茫茫一片。来时混沌，去时混沌。清新时，却也猜不透山间的秘密。《走在半梦半醒之间》歌声响起，几个美女同时应和着，而我已随山涧溪流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