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著名作家龙应台曾经说过“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是啊,这种感觉是从每天清晨送孩子去学校产生的共鸣。我站在校园的栅栏外,望着孩子与同学有说有笑、你追我赶的走进教室。这么冰冷的天气,可我的手心里却为他捏了一把汗,生怕他因为没有注意台阶而摔倒。

说起背影,其实我非常不愿意经历这种煽情的情境。上学时代,我经历了太多太多这样的场景:假期结束,常常是父亲送我去市里一中读书,路上父亲给我提着大包小包,一直送到汽车上,帮我付了车票,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我坐在车里,一直不敢回头,因为怕一回头我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偶然一次,我回过头,看着父亲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的眼睛也是越来越模糊,直到汽车转过街角的那道弯。

其实,我也看过父母的背影。记得高二那年初春,那天刮着风,下着小雨,怎么也没想到中午放学的校门口遇到父母的身影。父亲掺着母亲来看我,我很惊讶于母亲为何需要掺着?刚开始,父母支支吾吾不肯说,在我的一再逼问后,我深深的陷入了自责。原来是母亲在收拾我寒假在家临时搭建的塑料大棚时,不小心被突然翘起的竹竿戳中了眼球,父亲是带着母亲来医院看病的。我已经无法形容那顿午饭是怎么吃下去的,整个人都在自责与忏悔。下午,我站在教学楼的窗边,望着父亲掺着母亲一步一滑地走出校园的背影,渐行渐远,风雨萧瑟,正如我心如刀割,泪眼婆娑。

古人云:养儿方知父母恩。年少时总把自己的背影留给父母,成年后总把孩子的背影留在心底。记得有一次,妻子带着孩子去游黄山,而我没法请假一起前去。孩子在得知我不去的消息后,出游的满腔欢喜瞬间被浇灭,一直沮丧着跟在我身边。当离开家门时开始掉下眼泪,也许他永远也想不通爸爸为何不能一起去,也许这又勾起他与爸爸分离的那种痛楚。我虽在他面前故作镇定地安慰着,当目送他进电梯后我迅速占领阳台的窗边。他一直在哭,走到小区门口的那盏路灯下时,他突然回过头,望着窗户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爸爸!……”我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哽咽着回问他“要不你回来跟着爸爸一起上班?”嗓子像被塞了什么东西,声音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只见妻子拉着他的小手快步走出小区,他小小的背影还在抽恸……

望着这小小的背影,我又想起在他2-3岁时把他留在外婆家的那段日子。每次我假期返程的那些个分离时刻,午饭后我独自一人背包回宁上班,出门前儿子总会哭着抱着我不让我走。那么小的心灵就领会了分离的痛,那些个午后他看不懂的爸爸的背影永远留在了他幼年的记忆里。现在虽然不会痛了,但短暂的分离也会勾起他的泪。

年关了,有多少留守儿童在期待见到爸爸妈妈回家的身影,又有多少父母在村口留意过往的人们,看看有没有一年未见的孩子的身影……让我们把背影转身吧,珍惜在一起的身影,不要太多离别的背影,背影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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