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莫里，男，27岁，s警校毕业，是警队最优秀的警员、狙击手。拥有7次成功击毙歹徒解救人质的经历。然而，这次，他失误了，在次一解救人质过程中，从来没有出现意外的莫里，子弹却射中了人质---一个八岁的男孩......”

苏格将文件轻放在桌前，盯着对面一脸疲倦的莫里，问道：“其实你不用太自责，人都会犯错。”

莫里抬起头：“我杀了一个8岁的孩子！”苏格继续宽慰道：“我知道，所以你现在才会出现在这。”莫里将手指深深插入头发，苏格都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与自责，他站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开水，轻轻塞到莫里手中，然后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是心理医生，我能帮你。”莫里一口喝完杯里的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感激地看了一眼苏格：“谢谢！”

苏格掏出笔，坐回办公桌前，对莫里说：“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么？”

莫里做了几次深呼吸，闭上眼缓了缓情绪，似乎在努力克服着什么。苏格明显感觉到他的抗拒，是呀，要直面自己的内心的恐惧，的确需要巨大的勇气。苏格改口说道：“不如我来问，你来回答吧！”

莫里听到这，松了一口气，对苏格投去感激地目光。

苏格回之以微笑，随即问：“那天，你接到任务，就直接去了那家商场么？”

莫里回道：“是的，歹徒持刀劫持了一对母子，情况特别危急。”

苏格继续问：“那天的任务和以往的任务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莫里突然抬起头，不解的问：“什么不同？”

苏格解释道：“或者说，那天，你的精神状态和以往相比，有什么不同么？比如说，那天是否喝了酒之类的？”

莫里皱着眉头说道：“我们不允许喝酒的，尤其是对于一个狙击手而言，喝酒会手抖，这是致命的。所以，我从来不沾。”

苏格明显感觉到莫里的语气中带有一丝愤怒，出于苏格对狙击手这个职业的质疑。苏格继续问：“你觉得当天你找的射击角度是否存在问题？”

莫里平静下来，语气变得自信而坚定：“我找的角度一定是当时环境下最好的角度！”

苏格笑笑，说：“那风向呢？”

莫里答：“商场里，没有风。”

苏格问：“歹徒动作幅度较大？”

莫里侧头犹豫了一会，抬头道：“当时商场人很多，对方情绪比较激动，谈判进行到一半几乎无法进行下去，所以上级果断下令开枪。”

苏格问：“所以你马上就开枪了？”

莫里答：“对！”

苏格听到这，拿出资料，一边说着：“你之前的七次任务，在这份报告中都有记录，报告里说之前的任务中，上级下令，你平均需要再瞄准3分钟，找准时机，保证绝对稳妥才开枪。可是这次，从下令到你开枪，只过了不到30秒！”

听到这，莫里的身体稍微有些颤抖，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还是被苏格尽收眼底，莫里说：“因为我已经在那位置上趴了半个小时！”

苏格盯着莫里的眼睛说：“也就是说你这次射击前的准备更加充分，应该是比之前其实更有把握，所以开枪才会比之前更果断？”

莫里也直视苏格的眼睛：“是的！”

苏格苦笑了一声：“可是，你这次射偏了！”

莫里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到这，神色瞬间颓然。

苏格继续问道：“你当时开了几枪？”

莫里耷拉着脑袋：“两枪，第二枪命中歹徒。”

苏格提出问题：“那么清楚？”

莫里说：“我是职业狙击手，问这种问题像是在讽刺我。”

苏格道歉道：“对不起，工作需要。”

莫里有些生气，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问话：“还有问题么？”

苏格摆摆手：“没了，谢谢配合！”

莫里临走前，对苏格说：“这是意外！”

......

墓地。

莫里捧着鲜花，轻轻摆在一座新的墓碑上。入秋的风还带有一丝余热，但莫里的心却怎么都暖不起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莫里身后，来人正是苏格。

苏格掐灭手里的烟，走向莫里。莫里回头看着苏格，似乎对于他的到来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莫里说：“你跟踪我好几天了吧！”

苏格笑笑，又掏出两支烟，一支递给莫里。莫里摇摇头，表示不抽。苏格看着墓碑上的文字，好奇地问：“这不是那个孩子？”

莫里答：“这是我女儿。”

苏格问：“她怎么了？”

莫里双眼含泪：“从7楼摔下去......算是...意外吧！”

苏格叹了口气：“节哀！”

莫里抹了抹眼睛，说道：“没事，已经过去了！”

苏格蹲下身，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然后将手中的一个文件袋压在墓碑前，转身离开。

莫里回到家已是深夜，他抬手将一个开了封的文件袋丢在桌上，文件袋里的报纸散落在桌前，内容是：八岁熊孩子将四岁小女孩带进电梯，独自将其留在七楼天台，导致小女孩坠楼身亡！最终判定为意外！

凌晨两点，莫里盯着空荡荡的人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