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的街道（小说）

命里的街道（小说）

          作者：王在

我告诉我的双亲，有一天我要远航。我要离开他们，真正的做一回人。父母望着我非常迷茫：你怎么了？我的孩子，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用去流浪，你会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啊。我说，我们有一天会分开，天下没有永远不散的宴席，我也不可能永远是一个孩子。那天，我就走了，父母流着泪。在水城我干推销。我不分白天晚上的跑，忘了一切。有时累得倒下就睡。销售部有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叫红姐。她说：你真纯。我说这是什么意思？她说，你不累？我说累极了。她说：你想点别的不好吗？比如爱情。我说：爱情？于是我们开始交往。我哼着歌曲，她送我出门。临别，她扶着我的肩：一路平安。我回过身抓住她的手：红姐。我望着她。她说：别这样看我，记着我就行了啊。劳累了一天回来，他燕子似的飞来。我高兴得跳起来，我们相拥在一起。亲吻有一种特别甜蜜的感觉。我说：这是爱情的全部。她说：爱情是个过程，这才开始。我望着她：什么时候结束。她说：当我是你的人的时候。我很沮丧。她看见我颓废的样子安慰我：别怕。她倚在我的怀里。这温柔，这甜蜜，这温馨弥漫了我的四周。我说：你是一团温柔。她说：你也柔情似水。夜光下，她说：抱住。我说：你冷吗。她说：你真傻。我说：我真的很傻吗？她拱着我的胸脯。我说：做我的妻子吧。在草地上，我们看蓝天白云，看飞鸟走过。体验到了人事的悲欢离合，显示了我们所有的英雄气概。红和我在一起，我们没有结束，我们仅仅在开始。我接受了红花样翻新的爱情，我接受了来自红以外的各种诱惑的挑战。我们在扮演着人类坚贞不屈的两个美好角色。终于有一天，红说：我累了。我们休息吧。我说：以什么方式？她说：我真的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说：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她说：你不是现代派。实际上你很传统。我说：我是个传统的人。她说：其实传统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美。我说：是吗？她说：是的。说真话，你想过其他的没有？我说：我没有。除了你，我什么人也没有想。她说：别要骗我。你感到爱情很累。每次你都迫不及待又心不在焉。你很叹息你很后悔。很多时候你在想，不谈爱情多好。更确切的说没有我多好。我说：我真的爱你。你不要乱想。当然我有时觉得人除了爱情应该有些别的，比如事业。红跑过来拿着我的手：我该支持你。红的眼角有泪。我说：你后悔了，后悔我们发生的一切。——不，我不后悔，我很高兴，我发现我不是没有层次的人。——我自己是口浅水井，你有学历，又是主任，我是个推销员，我不配你。——你想干就干，不想干我能养活你。我的脸一下子烧到鸡脖。我还是个男子汉嘛？我要挣点气，我要干点事业。这一夜我睡得很沉。我努力的干推销，产品一件一件的买出去。经理老表杨我，可我还是个临时推销员。我没有正式的组织关系，当经理告诉我可以给我加薪，但不能变成正式工，我的泪水流了出来。我站在红的面前：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配你，我不能成功，你该属于成功的男人。她呜呜的哭：我不要成功的男人，我就要你，要你啊。我说：这不可能。我害了你，我下辈子还你吧。她说：我们谁欠谁的？不，你是爱我的，你不能走。你要在我的身边，你永远都是我的。我摇摇头。我消失在红房间外茫然的天空中。后来我遇到了琼。她很普通很平凡。她不是爱情至上主义者也不是事业要强的女人。她不是现代派，也不是那种很保守的人，总之，她不是那种让人们去说长道短的人，但她又有许多我不及的优点，她给了我的爱情，我也一直守着这爱情。我问她：我不配你是吗？她说：和你在一起，我从没有后悔过。

                                95年2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