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神

海棠花神

谪入凡间远仙门，别却瑶池陷泥盆。

神坛厌弃成昔话，今把幽香自消魂。

洁白梢头月欲掩，碧脆庸徒遗墨痕。

只待鲜妍枯死日，尽洗俗尘化黄昏。

      九重天外有很大一片空间里散落着难以记数的各式星宫。星宫里住的星君，不归天管不入轮回逍遥无限。据说都是些率性生死的人不为善不为恶,无框扶之功也无颠覆之过，又都喜舞文弄墨，魂魄也就只如同透明也似的轻云了。

    玉帝无心照看这些闲云野鹤，就在九重天外划出这片空间。起名便是“逍遥”。

    这天正是诗酒星宫李太白做东的日子。只一酒醒，就听见诗史星宫的杜工部，桃源星宫的陶令和三苏星宫的三苏叔侄就已在他竹篱外闲聊。李白伸个懒腰，推开竹屋的小门打个哈欠说道：“就你们几个？看来今天喝不醉了，快请快请。”

  “张口也酒，闭口也酒。你也不知道看看下面成什么样了！”杜甫一边说一边指着竹栏边上的六道井往屋里进。正说着，门口来了一个衣着邋遢不修边幅的人说道：“你老杜也是的，下头忧的心还嫌不够吗？来这儿了，还招着让我们心烦。呆会儿，不好好罚你几杯不能算完！”“温八叉你也来了？说的好！下头，我早失了望了。别理老杜。回回拿下头的事扫咱们的兴！”李白拉着温庭筠看一眼杜甫随着三苏进了竹屋。

    众星君围着李白的诗酒桌坐定，就见李白端出一个白瓷坛子，上面封着香泥，坛上用隶书镌着“酒泉”二字。别人一见还罢，陶渊明先顾不得了：“太白快坐下，今天也不比什么诗词文章了。专心斗酒，不，品酒的好。”“嘿，我也是这个意思，整日悠闲无事，也没什么可写，要醉上七分，勾出点缠绵意思来再写，到是不错呢。”温庭筠说。

    李白说声好正要入坐，只闻得一阵清香从门外飘了进来，再看众星君也都一副陶醉的神色。

    竹门开处，进来两个女子，一个一袭白云纱，腰间系着三撇淡绿的丝绦，身段和容貌都是在天界少有的。另一个一身少妇打扮，一脸文采，体态微丰，却也是姿容姣好。李白先向少妇做一揖问声好。再向白衣女子说道：“海棠啊海棠，你还真够意思, 说和我学诗，怎么不是迟来就是不来？误了我几个酒局。你可得弄两坛奇酿给我顺顺气。”

    海棠微微一笑正要开口，那少妇先说道：“跟你学？也喝醉了往江里头跳，还不是谋上海棠妹子的酒了。人家又不是咱们没个拘管，你要行，你去打点海棠司，蟠桃会让玉帝去看你跳舞去。人家心烦来找咱们几个出主意，你还先派上人家的不是……！”

    “什么？”李白听见要海棠在蟠桃会上跳舞，脸色突然凝重起来。

    “李星君，来您这儿怎么会少了酒呢？这个您认识吗？”海棠正是芳菲十二司海棠司的掌花之神。只见她拉一把少妇向李白说道。接着从袖中取出一个泛着彩虹的细长的水晶瓶，瓶上细镂着“瑶池迷露”四个小字。李白当既怔在当地。温，陶，三苏也都离了桌凑上前来看。只有杜甫莫名其妙的看着众人发愣，悄悄向那少妇问道：“婉约星君，那是什么酒？很稀罕吗？”“你是只知诗书礼，民疾苦。怎么会知道这迷露酒的好处。这酒是芳菲十二司的掌司姐妹将各自司里的精华锻炼成花形，再把这十二株花移入瑶池沁髓阁，取每株花上每十五年间化出的最纯的花露,混起来，放入池底，散成一颗，一次一次收足了数，再将十二株花的花蕊作曲子酿得的。别说我们逍遥没有，就九重天也只这么三瓶。海棠这次可是打算最后一拼了。”

    “清照，海棠莫不是想借给玉帝献舞时再谏一次？”苏轼转过来问婉约星君。

    李清照看海棠一眼，对苏轼点点头。

    “那她找我们……？能干什么呢？”杜甫问道。     

    李清照转头对海棠说：“海棠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海棠犹豫一下，微微点点头，说道：“诸位星君，请先坐下。让我讲给大家。”她象是有很大的心事，看看窗下的六道井低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你们几位在人间时也知道，自从女娲姐造了人出来，一代一代从来就是三灾八难的不断，从前九重天还常看顾他们。可如今就只是受他们的供奉却只随他们自生自灭。这么一来，下界的灾祸不见少，他们自己又没完没了的相互攻击，更遭的是不但发现不了错误还学会了自欺欺人。要再不想办法他们肯定会绝种的。他们要绝种了，九重天的供奉就没了来源，那时几万年不曾劳作过的神仙们根本就无法面对那突如其来的状况，那不就是灭顶之灾嘛！”海棠沉默了一下，从竹椅上站了起来。靠在窗边接着说道：“上次蟠桃会我和茉莉妹妹给玉帝说起这事，却被骂了出来，说我们存心搅局不让王母高兴。差点轰我们出南天门。这些年眼见下界越来越乱，要再没举措，只怕非得被我言中了呢。”     

    “你说的这些？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呢。难道带这么珍贵的瑶池仙品就是叫我们陪你去进谏？太小觑我们了吧？”李白问道。

    “李星君说的哪里话。进谏肯定是没用了，而且你们不属于九重天，又是从下界来的，搞不好会惹出别的麻烦。我想了个主意，不过得劳烦重位星君出力。”海棠说着站起来给众星君道个万福。

    “海棠，你说就是了，这里没人会说不帮你的。”李清照说完大家都连声说是。

    海棠咬咬嘴唇，拿起放在桌上的瑶池迷露，说道：“我想请众星君和力作一非诗非词非曲非赋的篇章来，这篇章也难说叫什么，总之是不能有形的，只能由你们的意境和出来。里面一定要有人间归宿和九重天的危机，我再把你们的意境容在我的舞里，跳给玉帝看就算成功了”

    “以意境和一篇无字无形的文章？”

    “你把这意境文章融进舞姿意境？”

    “可能么？”

    几位星君诧异了。面面相觑后，看着海棠，等她继续高见。坚定而又迷惑的对海棠说道：“那我们怎么做？”

    “这迷露恰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它非但是酒中极品，更能把意境的潜在力发挥到极点，并把它有形化。而且别说融合意境就连进入别人的意境也毫无问题。”

    “你是说你想摄住玉帝的心神？”苏澈问道。

    “这和摄心神根本不一样，这目的是要玉帝自己感知我舞姿的意境，并让他自己可能感知出的意境接受我的意境再生出全新的意境来，然后让思想处于空灵状，直线去思考我们给他的信息。当然心智仍是他自己的。所以当诸位星君的意境展现出时我就可以通过自己的意境感知你们的意境然后把我的意境融进舞蹈里面去。”

    大家一时难以理解了，呆呆的坐在那里。

    “让玉帝亲身感受事态的可怕和必救性，再由他自己改变一切？！太妙了！”李清照先叫起了好。

    众人回过神来后杜甫问道：“那我们如何开始呢？”

    “劳烦诸位星君，分头回去四面联络，最好能让逍遥的星君们都尽分力，我海棠如有来生，必当下界为人，永为供奉！”说罢屈膝欲跪。

    李白慌忙扶起海棠说道：“想我在下界也曾怀过抱负，却实在不及你海棠这分胸襟哪！我李白从今天戒酒，直到海棠你功德圆满。”说罢抿一口桌上的迷露等着身体化做几道淡青的轻烟飘摇而去了。

    温庭筠向海棠抱个拳抿口酒说道：“想我为人的时候，风花雪月，那及你海棠半分的壮怀激烈呀！这次我是服你敬你帮定你了！”

    三苏一起走后，陶渊明自言自语道：“世外桃源，那是什么美好的希望呀，明明是我荒唐之极的白日梦罢了！”带着感激的目光向海棠说道：“我今天才真的醒过来了，谢谢你。”抿完酒后对李清照说道：“你留在这里帮海棠吧，我和老杜去还有他们几个三十六天内足够把逍遥的意境全部释放出来了。”说着从杜甫手中接过一枚时白时黑的丹药，递给李清照低声说了几句话，转身出了竹屋。

    诗酒星宫的竹屋里一下子冷清了，海棠坐在竹椅上，低着头左手摆弄着迷露的瓶子右手轻轻握住了李清照的手。谁也没出一声。只是等待着。

洞黑的逍遥里突然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些明亮的星辰。海棠和李清照知道那是星君们实体化的意境，她们知道，星君们在燃烧他们的智慧和希望。只是，在这广阔的漆黑的空间里，那些光芒美好却缺少力量。

    海棠还是默默的等待着。李清照走出门坐在六道井的井台上向井下望去。她想看看下界的人们。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向屋内叫道：“海棠，你来看，这不是你救的那孩子吗？”

    海棠的眼中是一位身披银铠，骑着一匹白马,手中一柄阔背烂银刀的少年将军正纵横驰骋在疆场上，敌人在他身边如同草把一般被砍着……

    海棠落泪了。她伤心自己救下的是一个屠夫!一个在残杀同类的屠夫！几位姐妹花掉多年的修为，却只是为了救一个会去杀更多人的屠夫?

    “哎”，海棠把视线从六道井下屠杀的场面转向远处歌舞升平毫无顾虑沉浸在糜费的奢华中的九重天。悠悠叹了口气想：这次蟠桃会的事就算成功，最终一定还会有重蹈覆辙的一天，那时谁会象我一样去拼命呢？人间和九重天的命运就一定相连同终吗?

    李清照看着陷入沉思的海棠，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感慨：她虽贵为九重天的神仙，却冷眼看天，满天仙人都只知道自行其乐，惟独她窥得了这中间的厉害，也不自怨自哀，也不手足无措，反而用那么弱质的肩膀去扛起这比天还重的担子。偏偏秉性又那么善良，看着下界苍生受苦，连命都不顾要去救助，却又从不计较供奉。这么一年年下来，海棠司的用度越来越紧，可下界的愚人们依旧给他们的主子卖命，给那些根本不搭理他们的神仙作供奉。还伤害着海棠的姐妹们。海棠啊海棠，你这对得起天地良心的傻为什么像有魔力一样，让我那么愿意去帮你呢?

    时间就这么轻轻的划过着，逍遥也逐渐出现了一个雄伟壮阔瑰丽无媲的奇观：也不知道多少星宫绽放出异彩，有澎湃激烈的，有煦如春风的，有气势如虹的，有古灵精怪的，有五光十色的，有清丽纯正的，有隐逸风流的，类似的光点渐渐融在一起，那一点一点的光芒逐渐成了一片一片，小片又融成大片，整个逍遥充斥着绚丽和神奇。直到有一天海棠和李清照看着诗酒星宫外炫烂的光芒，正缓缓向诗酒星宫移过来时，远处传来了李白的声音：“逍遥九千星君的意境已全在这儿了，能融合的我们自己融合了，在往下就让李星君帮你吧……”

    李清照看着呆在那儿的海棠悄悄从怀里掏出那颗陶渊明给她的太极丹，张口吞了下去，她的身体开始变化，一点点化成黑白相间的光芒，直至全身化尽了，才向四面众星君意境的光芒散去。

    海棠看着眼前无数的光芒，心里充满了激动和感激，一滴泪水从他眼眶中轻轻滚了出来。她伸手正要拭去眼泪，突然听见李清照的声音：“海棠，我已服下了太极丹，并把自己直接化成意境了，我要花四十九天时间把星君们的意境全部融在一起，你就先好好休息吧。四十九天后你喝下最后的瑶池迷露。就可以在三天之内把我们的意境融进你的舞姿的意境里，再往后就全凭你自己了。”

    “……”海棠的泪水随着李清照的话音轻轻的洒在六道井里。泪光和逍遥星君们的光芒一样美丽。

    海棠看着无数的光芒渐渐的又归为黑暗，整个逍遥没有一点光亮了。海棠累极了，走进竹屋，伏在桌上，沉沉睡去了。

    梦中，她不停的跳舞，她从没有那么久的跳过舞，她终于知道自己的舞姿是九重天最美的了。它就那么跳着，从天山雪域到炎炎戈壁，从晴空万里到大雨倾盆，从春江水暖到冻雪严寒。那山那水那沙那石那云那雨那风那雪……一切都倾倒在她的舞姿下，变的美好安然。

    她跳完了，静静的站着，让一切回到宁静的黑暗里。一切那么安详……

    一道亮光把她惊醒了，桌上出现一个浑圆的光团，那颜色好奇妙，她从没有见过这种颜色，九重天也根本没有词可以去形容它一分。分明是一个一只手就捧的起的，却给她无垠的感觉，她注视着……她惊叹了！这是星君们融在一起的意境啊！还有他们的灵魂和愿望。

    她突然发现原来整个逍遥都已充满了这光团色彩的光雾。她觉得从没有这样心旷神怡过。她端起“瑶池迷露”喝了下去。她又开始起舞了。那光团一点点散成光粒象串起来一样环绕着海棠，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三天后，终于象一摸光纱轻轻附在她的肌肤上。她成了逍遥唯一的亮点，她足以迷住九重天！海棠停住舞步，给逍遥洒下一串晶莹的泪水，向九重天飘去了。

    蟠桃会离开始还有半月，九重天的神仙们全都聚在天宫里少不得龙肝凤髓，琼浆玉液的享乐，玉帝也一面享受着众神仙们贺礼一面整日的歌舞酒宴，整个天庭只听得到歌功颂德的仙乐和众神仙的欢笑确是一派玉宇程祥的气象。十五天后，正是芳菲司去瑶池献舞庆贺蟠桃会开始的日子。海棠却还没有出现。芳菲司的姐妹们心急如焚，海棠在哪儿呢？

    蟠桃会的开宴钟声终于响了。十一位花神却没一丝快乐的向瑶池晶舞楼飞去。飞过九曲桥后她们轻轻落在楼前，相互看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再等等海棠。

    正在这时，整个天庭都被一种众神仙从未见过的光彩裹了起来。众神仙只觉得一股清凉走遍全身，受用极了。

    还正陶醉其间时海棠象众神的神一样从南天门飞了过来。

    她是九重天的神仙么？

    她拥有的光芒，九重天的传说里都不曾提过。

    海棠飞至楼前，足不沾地轻飘飘进了晶舞楼，

    霎时间，整个晶舞楼大放异彩，九重天的灵禽异兽纷纷从各自的栖息处来到瑶池，就连池底沉睡千年的鲲祖也惊醒过来，凫在水面上，惊诧的看着晶舞楼。

    海棠看见早已呆住的王母和玉帝也不参拜，轻轻挥了挥衣袖，整个晶舞楼忽然成了一座水做的楼，各处仙众也都集在楼的四周，透过水墙看着楼里的海棠。

    海棠起舞了，每一个动作都挥洒出连绵不绝的文采精华，酒的香醇，茶的清冽一点一点流露出来……

    她突然变了舞姿，晶舞楼里竟已不是海棠在起舞。玉帝和众神仙已感受到人间辛劳无辜，尔虞我诈，血腥卑劣，冠冕堂皇；也感受到了九重天无所事事，空受供奉，酒迷金醉，空虚无聊。海棠的衣饰也已成了水，随着海棠的身体象自由飞舞的雨滴，盘旋翻飞。她知道她和星君们的努力有结果了。她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一个微笑，却象阳光一样温暖，九重天完全寂静了……

    “仙子，时候到了，出发吧。”

    “海棠她们跳完了？”

    “快了。”

    “直接去晶舞楼。”

    广寒宫的主人和它一样冷漠。

    一架五色冰桥从广寒宫直架到南天门，再从南天门跨过瑶池通到晶舞楼前。嫦娥象雪片一样在桥上滑行，所过之处霎时一片银白。她飞至晶舞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晶舞楼四周的水上地面围满了仙人灵兽，晶舞楼晶莹剔透，还不时发出几声水响。楼里面，海棠穿着水做的衣饰翩翩起舞。象在时间静止的空间舞蹈一样，玉帝和楼里的仙人们也都呆在那儿。

    久居广寒宫的嫦娥，一切变的冰冷无情和一切都格格不入，更感受不出五官以外的事物，这位冷仙子只认为自己在九重天最美丽，自己的舞姿在九重天最美丽。可此时，她看着海棠和她的舞姿，不禁有了嫉妒的感觉。心理的变化使周遭的一切事物骤然冷了下来。九重天突然降起了大雪，晶舞楼冻结成了冰楼，温度继续下降着，雪片开始泛出蓝光，晶舞楼的冰壁承受不住了，一阵脆响，裂成碎片。晶舞楼破裂的声音把仙众惊醒了。灵禽异兽拼命乱窜，仙人们赶忙向玉帝围了过去……

    玉帝和王母一阵慌乱后恢复了威严，看看周围冰天雪地一片银蓝，再看看力脱倒地被冰封的严严实实的海棠脑中突然发现天庭那么不完美，需要改变一下，还得为下界的人做些什么。正自思考时，嫦娥上前把她来时的情景告诉了玉帝，却把自己因妒意产生的严寒变成了在见到玉帝和王母遇险的情急之下施法相救。在虚词为大家倾动接受之后，请命献舞压惊。

玉帝犹豫着还想向海棠问些什门的时候，众仙已把冰裂的一切还原了。而后都纷纷要看嫦娥献舞，而刚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母突然发话了“四大天王听令，把着秽乱天庭的妖女海棠打入凡间！”

……

海棠悠悠转醒，看到眼前的一切苦笑一声，纵身跃进了瑶池，一边下沉一边听见上面乱哄哄又开始了宴乐……

    也不知过了多久，海棠终于发现自己还活着，只是真的成了一棵海棠。看不到，动不了。只偶而听到身边的牛叫声。祸永远不会单行，她感到一阵巨痛就晕了过去。

    …

    …

    “海棠，没想到你成棵草还这么迷人，连我这当空的皓月都相形见惭哪。”

    “……”

    “怎么？说不出话了？知足吧！没被牛吃了，算你走运。哼，那放牛的小子不过想卖了你得些钱，却被这府上的人打死了，把你捡回来要给他们的皇帝献呢。你真有福分，刚下凡就可以进皇宫！”

    “……”

    海棠心在滴血！天上无情，人间险恶。却只有承受。

    永远睡去，别再醒来。

    海棠被捧进皇宫后才知道，当今皇帝的一位爱妃患了绝症。一位太医献的药方其中的药引就是海棠根！而皇帝正是她当年救的少年将军。

    海棠知道了，她救人时不经意留下的海棠香，让这世上的愚人们以为海棠可以入药治病。海棠花遭了灭顶之灾一样，到处是被剁碎的海棠花，看着姐妹们香消玉陨，海棠不知道是不是该后悔救助这些“人”！

    一干迁客骚人更在这当儿大做文章，做些陈词艳赋把一些下贱俗货比成海棠，海棠麻木了，为什么死都不得干净。

    一阵巨痛过后，她把自己沉浸在梦中渐渐没有了神智。

    一缕香魂飘在晚霞前，向逍遥星空吹去一瓣海棠花瓣，再无眷恋的投进了晚霞中燃烧了。

    一霎那间，晚霞鲜艳明亮了几倍，终于天地又沉在黑暗里了。

    远处，一片星空在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