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间的谈话变成甲乙双方的争辩,母亲希望女儿能够放下家里的一摊事,安心的和小孟工程师相处下去,可是大姐却希望母亲能从家庭出发,还有父亲的事情多重考虑,不要再勉强她为了进城而去和自己并不喜欢的人相处。
回到房里,大姐心情异常沉重的坐在床边上发呆,她的脑海里混乱的出现父亲当年离家时的情景,还有长根去年暑期回来向她告别时说的那番话,像是离别,又像是想要表达什么却始终没有表达出来,还想起了老弟拖着鼻涕满院子淘气,老母亲急的追不上的情景。。。。。
“1976年6月15日 周二
母亲终于为了我的婚事认真了,无论我怎样的拒绝与抗争,她似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第一次感觉到和母亲是天平的两端。
自从父亲出事后,家里的担子都是两个哥哥帮着扛,可他们为了家里至今都没有婚娶,尤其是大哥,一个人在农村,吃的粮食都是被老鼠咬过的,两只手都磨的茧子。城里来的孟工程师就比大哥哥命运好,因为有身份有本事,都三十了还有到处选择的权利。我不是反感他,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万水千山。这些年轻人的感情,母亲那个年纪哪里懂得?
也许当初没有继续念高中会后悔一辈子,但念了又能怎样呢,长根哥说了,他注定是要去大城市的,而我的根就在镇上,所以,长根与我之间也是注定了隔着万水千山。
母亲老了,需要有人帮她一起分担,她越是不想拖累,我却越是丢不开。五弟念书最好,是个希望,四弟和三弟不是念书的料,但总要等他们初中毕业了学一门当家的本事,只有等他们一个个长大了,我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
近一年来大姐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写不太长,也不会天天写,心里有话了没处说才会把压在枕头下面的笔记本拿出来写几笔,说起这本粉色的塑料封面的笔记本还是去年夏天长根送给她的唯一礼物。对于长根的感情从来没有表明过,但从小一条路上上学,放学,暑假一起写作业,那些漫长的回忆总是很甜蜜,可是初中毕业决定去工厂做女工就改变了一切,长根不止一次找她,要求她放弃做女工继续回去读书,当时镇上能考上高中的女孩子凤毛鳞角,可大姐却自己放弃了,老师都觉得遗憾,长根为此对她怒其不争。
才进厂子的时候做学徒,总是跟在师傅后面并不出色,偶尔的机会车间主任发现了大姐写的毛笔字很漂亮就把大姐推荐到厂里的工会,人自然还有车间里工作,只是工会出黑板报或者有些抄抄写写的任务便把大姐从车间里抽过去。一来二去间,工厂里的工人们成群结队下班走出厂子的时间经常看见大姐甩着两条长小辫站在厂门口的大黑板抄写语录。都说女子无材便是德,大姐长相好,字也是特别的工整,从小性格安静,本子拿到手里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照着书里的样子写的那样。很快,大姐就成了厂里的名人。自然,这个孟工程师也成了大姐的仰慕者之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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