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创作的初衷，不仅是悬疑，惊悚和奇幻，我自己更偏向于它是一个有关爱情，婚姻，人性探索的故事。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01：
阿婆：我觉得那男人是自杀。
王警官：请说。
阿婆：我就住在他们对面，经常听到他们吵架，女人说男人这么喜欢在外头鬼混，就不要回来了。
老脸：不大可能！要是这样，自杀的话也应该是那女人自杀。
阿伯：就是！不过那女人看上去也是个狠角色，有次拿着把菜刀把那男人从八楼撵到了楼下。
老脸：啊？！
王警官：保安大叔！你也说几句。
保安大叔：刚才我正在楼下巡逻，先是听到一声尖叫，然后一声巨响，一个男人烂泥似地瘫在了地上，满嘴流血，眼珠子直瞪着我，嘿死人，边边上一扇窗户也摔得七零八落。
王警官：那尖叫声是女人还是男人？
保安大叔：是男人。
王警官：老脸！那一家人养了那么多只猫，大家都说你平时经常去送猫粮，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吗？
老脸：还好。倒是那家经常煲中药，莫非是那男人得了什么绝症，怕连累自己家人，一跳了之。
阿婆：还不是自杀？
王警官：大家回去再好好想想，有什么新的情况请及时与我联系！
大家：好！
老脸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前些日子。
02
猫女：帮我送包猫粮。
老脸：现在？
猫女：半个小时以后吧，我现在要去跳绳。
老脸：送哪？
猫女：魅影七号801
老脸：好的，记下了。
老脸：额，这么晚还去跳绳？
猫女：嗯
老脸：好像快要下大雨了。
猫女：不怕，我先走了，记得哦！
老脸：放心好了。
半个小时以后，敲门声起。
老脸：请问有人在家吗？
猫女：门没关。
老脸：猫粮放哪？
猫女：坐吧。
老脸：好大股中药味。
猫女：问下，我这只黑白猫儿，几天都不吃东西，怎么办？
猫女：别傻站着，过来帮我瞧瞧！
老脸：饿它几天就可以了。
老脸：好大的雨。
猫女：窗户老是关不拢。
猫女：家里男人不在，修个啥的真不方便。
老脸：是螺丝松了一颗。
老脸：有螺丝刀吗？
猫女：有。
老脸：螺丝松了，窗户很容易掉下去。
猫女：嗯，休息一下，擦把汗。
老脸：不用了。
大黄猫：喵呜！
猫女：死黄猫，又想去找野女猫，有本事就莫回来。
猫女：有事没事它总喜欢往窗外跑，脖圈又容易被下面遮阳板勾住，男人当它个宝，舍命救猫。
老脸：这样好危险。
猫女：就是，它比我命好！
老脸：不要这么说。
猫女：你的手机号码多少？下次买猫粮找你。
03
阿兰：哥，想你了。
老脸：嗯。
阿兰：想国庆来你这里找份工，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老脸：急什么，晚些再来！
阿兰：你不想俺吗？
老脸：等我赚出个首期，就把你接来。
阿兰：你们那里好乱，要照顾好自己。
老脸：好乱？
阿兰：对，乱性。
第二天一大早。
阿兰：哥！
老脸：你怎么来了？
阿兰：哇！好漂亮！到底是大都市，一路上好多高楼大厦，望不到天。
阿兰：哥，咋啦？你不钟意俺来。
老脸：哎！你看看，房子这么小。
阿兰：原来是怕我嫌弃你。
老脸：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店里了。
04
阿兰：工作好难找。
老脸：实在不行，你还是回去吧。
阿兰：这里我也可以帮帮忙的。
阿兰：你手机响。
老脸：别碰，我来。
阿兰：谁接还不一样？
阿兰：请问您需要什么？
阿兰：好的，一包猫粮。行，我记下了，等下就给您送来。
老脸：谁啊？
阿兰：是个男人，魅影七号801。
五分钟后。
老脸：你要的猫粮！
猫女：谢谢！
老脸：打电话的是你男人？
猫女：嗯
老脸：额，好大股中药味。
男人：喂！溢出来了。
猫女：不好意思，有点儿忙，晚点再找你。
回到店里。
阿兰：刚才来了个看风水的，说是看见一个未成形胎儿附在那边墙角顶上，他问我是不是小产过。
阿兰：怕怕！他说一百元可解。
老脸：你给他了？
阿兰：给他了。
老脸：没脑子，你遇上江湖骗子了。
阿兰：俺是小产过啊！
老脸：无语。
老脸：这里怎么还有张假钞？
阿兰：刚才有个女人拿了张一百，称了五毛钱猫粮。
老脸：你还是先回老家去吧！
阿兰：你嫌弃我？我这就走！
老脸：回来！
阿兰：舍不得我，是不是？
老脸：吃碗米粉再走。
米粉店。
老脸：老板娘！米粉好了没？
老脸：快点，等下还要去赶火车。
阿兰：不着急，来得及。
猫女：咦！怎么你也在这？还要包猫粮！
老脸：没问题，你也喜欢吃米粉啊？
老脸：阿兰，快点吃，帮你约的黑车到了！
05
老脸：你好像总是在煲中药。
猫女：噗！
猫女：猫粮你先帮我拿到阳台。
老脸：好咧！
猫女：额……好舒服，刚刚泡了个热水澡。
老脸：你男人出去了？
猫女：想干嘛？
老脸：不想干嘛！
猫女：先去洗洗，这里有拖鞋。
大黄猫儿：喵呜！
猫女：死黄猫！还知道回家，找你色鬼老爸去！
老脸：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疤痕？
猫女：怕了吗？
老脸：不……怕……
老脸：阿兰不知到哪里了，我得去看看！
猫女：还真有猫儿不爱鱼腥的么？
火车站月台。
老脸：咱们回吧。
阿兰：不是嫌我笨么？
老脸：这个地方有些乱。
阿兰：咋乱？
06
冬天到了，大雪。
李四：帮它找个老婆吧？
老脸：贵庚？
李四：刚满一岁。
老脸：那急个啥子哟？
李四：狗和人不同，狗一岁就相当于你七岁！
老脸：不会吧？
李四：你做这个的还不懂？小型犬一岁就算成年了。
老脸：哈哈哈哈哈，我帮你找帮你找。
李四：哎，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老脸：阿兰，两支啤酒。
老脸：你老婆几时回来？
李四：不回来了。
老脸：分了？
李四：分了！
李四：这狗原先不跟我，只认我前妻，前妻去了美国，狗没去，就跟了我。
阿兰：你舍得吗？
李四：舍不得又怎样。
李四：我像爱她一样，爱着这只狗。
老脸：换了我，我也爱。
李四：就你。
阿兰：你敢！
老脸：哥，我说狗。
阿兰：大家都说她是白富美，短发，大眼，长腿。
李四：一般般吧。
阿兰：外贸店女人说她好有钱啊，一进来就说这里袜子好便宜，这个来一打，那个来一打。
李四：瞎扯！
阿兰：有人说她大学时的男友在美国，找他去了。还有人说，她不喜欢现在的工作，留学充电去了。
老脸：都不靠谱！
李四：那你说说。
老脸：外贸店女人有了你李四的种，你老婆一走了之。
李四：不喝了，喝多了小肚子涨。
阿兰：外面好吵。
阿兰：有人从楼上掉下来了。
老脸：走，去看看。
保安：那家有只黄猫儿卡在了遮阳板上，男业主一手抓窗户，一手去捞，没料到窗户松了，人就随窗户一起掉了下来。
07
又过了一些时日，老脸再没见过猫女来买猫粮。
朋友：这家餐厅不错，有特色，你带瓶好酒来，咱们尽尽兴！
老脸：好咧 ！在哪？
朋友：城郊山脚，夹芯板搭出的那几间平房，没招牌。
老脸：马上就到。
朋友：这么快？
老脸：有吃有喝还不赶紧。
朋友：我出门来接你。
老脸：好大股中药味！这是什么？
朋友：招牌菜，中药煲的大猫肉，大补。
老脸：那边抱只黑白猫儿的女人，我认识，嘴角上有颗黑痣。
朋友：不错，好风骚。
老脸：你先喝。
老脸：洗手间在哪？
服务员：后面山上。
老脸：怎么走？
服务员：我带你去。
老脸：这里怎么还有座新坟？
服务员：洗手间就在旁边。
老脸：还有块墓碑。
服务员：您慢慢，我先忙去了。
老脸：亡夫之墓，妻猫女奠。
老脸：啊？服务员！
老脸：我跑！
电话铃响。
朋友：就你卵大尿多，撒泡尿都要半个钟。
老脸：家有急事，先行一步。
朋友：不厚道。
老脸：喝酒是很闲的事，今天饭钱算我头上。
朋友：额！老板娘说她认识你，想和你说几句。
老脸：别！我在开车。
猫女：啊哟！这么忙啊！酒都没喝一口就走了？！
老脸：有点小事！
猫女：要找你买猫粮呢。
老脸：哦？
猫女：山上养着几十只猫儿，每个月十五，帮我送十大包猫粮来。
老脸：没问题。
08
老脸：猫粮放哪？
猫女：哪都行。
猫女：来！吃口猫肉。
老脸：吃不了这个，自己做着宠物生意，不能犯这个忌。
猫女：那喝杯药酒总行吧？
老脸：我得回去，店里没人。
猫女：你老婆她不是人么？
老脸：她有了，要多休息。
猫女：啍！哼！
猫女：我先尝一小口，剩下你喝完。
老脸：等下还要开车。
猫女：酒喝不喝由你，猫粮买不买总得由我吧。
老脸：好吧。
老脸：好大股中药味。
猫女：贼心都有了，怎么可能没贼胆。
老脸：晕，这酒好劲，肚脐眼下面有团火。
猫女：嘿嘿。
老脸：你这颗痣好美。
猫女：吻我！
09
阿兰：我煲了鸡汤，你也来一碗。
老脸：我自己来。
阿兰：李四又来了。
老脸：哦？
阿兰：他要我们捐些东西。
老脸：捐东西？
阿兰：他说河洲子上有个农场，几十来条狗，饿得半死，没人管。
老脸：汤不错。
阿兰：捐点吧。
老脸：他自己呢？
阿兰：他刚买了一车货送过去。
老脸：那就捐点，仓库里有些货快要到期了。
10
河洲子农场。
看门人：你啥意思啊？你。
李四：没啥意思，瞧狗可怜，拿些吃的用的过来。
看门人：这狗，你家的啊？
李四：不是。
看门人：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李四：这不看狗可怜。
看门人拨了个电话，来了几个青皮。
青皮：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李四：你才有病。
青皮：我操，还嘴贫，老子勒死你。
青皮：瞧你这熊样。
青皮：服了吧，给老子滚！
看门人：走吧，快走！
李四：土匪！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我要举报你们！
青皮：记者证？
看门人：误会，误会！还以为你是社会闲杂人员过来坑蒙拐骗的呢。
看门人：记者同志，农场老板请你接下电话。
农场老板：不好意思啦！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找茬，前些日子才来过一班养狗的人，说我虐待动物。
李四：本来就是！
农场老板：不能这么说，这些都是世界名犬，洗洗刷刷，还是能卖个好价钱。
李四：我又不是狗贩子。
农场老板：大大小小几十只，论斤按两卖也能卖不少。
李四：亏你说得出口。
农场老板：记者兄弟，您可是菩萨心肠，既然有这个心，不如干脆盘下来。
李四：多少钱？
农场老板：屋舍基建，水电安装就花了二十万，几十只世界名犬怎么都值十万。
农场老板：租约还剩七年，每年十二万。
李四：我拿不出这么多钱！
农场老板：能拿多少？
李四：场地租金只能月付给你，每月一万，其他三十万我一次付清！
农场老板：算了，算了，成交！都是为了狗，毕竟我们都是爱狗人士嘛。
农场老板：有空聚一聚，城郊山脚下有家店，猫肉煲做得不错。
李四：猫肉？积点阴德吧！
11
李四：贴哪好？
老脸：什么东东？
李四：弄了个流浪猫狗救助中心，大家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老脸：贴在这里不合适，大家还以为我挂羊头卖狗肉，借救助猫狗之名，谋一己之私利。
李四：想太多！就贴这门上。
李四：开支比原先预想的要大不少，一只巴哥子宫囊肿，一只斗牛皮下肿瘤，还有一只藏獒白内障，至于身上长跳蚤虱子，牛蜱虫螨掉毛烂肉就更不用说了。
李四：以后还得多麻烦你们！
阿兰：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打扫个卫生，洗个澡啥的，分分钟钟的事！
李四：还是嫂子仗义！
李四：再写上一句：广招义工，不分男女，专职兼职均可，有照看小孩经验更佳。
阿兰：噗！你还以为是找月嫂，多少钱一月？
李四：义工嘛，无偿劳动，志愿自愿，来去自由。人嘛，要多行善，多修来世。
李四：老脸呢？
阿兰：他走了，帮猫女送货去了。
12
猫女：每月十五，你倒来得勤勒！
老脸：呵呵，这不是帮你送猫粮。
猫女：你呀！每月送一次猫粮，吃一钵猫肉，喝一杯药酒，行一次欢。
老脸：昨啦，这么快就嫌弃我啦？来！亲一下！
猫女：讨厌！这猫儿不够人吃啊，天热，收不到猫儿，你得帮我想想法子。
老脸：怎么报答我？
猫女：又来一次，你行吗？
老脸：给我倒杯药酒！
老脸：额！你身上这伤疤是怎么来的？
猫女：我那前夫不知什么时候患上性瘾，一晚上要好多次，不从就打，即使在生理期也不放过，还嫌我侍候不周全！
猫女：后来实在没法，一看到他解裤子腿就发软，他便说我阴虚肾气不足，不知他从哪寻了个配方，又弄来些猫儿养着，隔三差五地煲熟吃上一只，药渣也舍不得丢弃，晾干后，又掺入几支野山参，泡了一些药酒。一来二去，我也吃上了瘾，这阴阳苟合也就生出无穷乐趣来。
老脸：原来是这样！
猫女：你们男人就是那发情的公猫，永远吃不饱，那死鬼也一样，成日在外头女人堆里滚。
猫女：家里养着那么多只猫，他一会吃这只一会吃那只，说奇道巧，那只黄猫儿他却谁都不让碰，偏偏因此丢了性命，现在他不在了，老娘偏要把它宰了吃了。
猫女：那天怪事连连，刚宰了黄猫儿，还没来得及剥皮，就有个女人急匆匆跑来，长得还挺漂亮，白皙的脸上撒着几颗雀斑，说是要订全猫宴，过两天她朋友过生日。临走的时候，她又担心厨房卫生，我便领着她店里转悠了一圈，她走后我才发现，地上的黄猫儿只剩下了一颗硕大的猫头，下面一大截身体竟然不见了。
老脸：啊！那女人后来再来过没有？
猫女：来你个大头鬼哩！
猫女：只是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靠这个挣钱！
13
阿兰：回来了？
老脸：哈！这么多猫儿啊！
阿兰：嗯，送的人好多！
阿兰：有迷路被车辘子轧伤了的，有病入膏肓主人舍不得花钱治的，有年老色衰被遗弃的，有性子恶咬过人的，有主人爱宠如命却无力供养的，有刚买回来没几天新鲜劲过了的。
老脸：好事情嘛。
阿兰：还有，那个看风水的男人又过来了！
老脸：在哪？手正发痒！
阿兰：不至于吧！人家是收了咱一百，但也没说错，你老婆我是小产过的呀。
老脸：哪个女人没有小产过？我要报警。
阿兰：人家说你命犯桃花，要我帮你防着点哩！
阿兰：你看看这是啥？
老脸：又骗了你多少钱，这道符。
阿兰：骗啥子嘛，两百，去年我才一百。你比我金贵。
阿兰：你还报警，王警官正找你。
老脸：找我？
阿兰：他叫你回来后，马上去找他。
老脸：没空。
阿兰：我倒怎么觉得那猫女有点怪怪的呢，她男人掉下楼，自始至终，她竟然吭都没吭一声。
老脸：懵逼了吧。
阿兰：女人嘛，平时瞧见一只蟑螂爬过来都会叫，何况是这么大一个男人，活生生地就在自己眼皮底下掉下去了。
老脸：我得赶紧把猫给李四送去。
阿兰：这符灰你还没吃哩！
山脚野地，猫女餐馆。
老脸：猫儿帮你弄来了。
猫女：李四那边怎么交待？
老脸：管他呢？
猫女：老脸！你真好！
老脸：谁叫我喜欢你呢！
猫女：娶我可好？
14
李四：老脸不在？
阿兰：不是去你那儿了吗？你眼睛怎么？被人打了！
李四：猫儿被他弄哪里去了？
李四：有个猫儿的主人跑来救助中心回访，里里外外找不到她的猫儿，我把那本薄薄的流浪猫狗登记本翻了个遍，压根儿就没有登记。
阿兰：你先别急，来！先喝杯茶！
李四：还不是一只两只，后来来了很多人，问我是不是把那些猫儿弄去吃了。
李四：我说没有的事！他们死活不信，还动了手！
阿兰：老脸电话没人接，我陪你先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李四：不用！
李四：老脸啊老脸！你个龟儿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
阿兰：他发我微信了，说爆胎了，在换胎，还说勿念。
阿兰：你看现在也不早了，他回来后我让他找你。
李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再来！
转钟三点，家中。
阿兰：你没事吧？这么晚才回来。
老脸：猫……女！我......我的小猫咪，你......别走……别走！我想和你在一起！
阿兰：什么？听不清！
阿兰：别闹了，先躺这，这脖子上怎会有口红？
阿兰：喂！喂！你醒醒！你给我好好说说！
阿兰不知不觉睡着了。
老脸：离——婚——吧！
阿兰：啊？你是？
老脸：你老公都不认识了？
阿兰：你怎么歪嘴歪舌的？
老脸：你看花眼了吧？咯咯咯！
阿兰：你笑起来怎么像女人？阴阳怪气！
老脸：还真有猫儿不爱鱼腥的么？
阿兰：啊！你到底是谁？
阿兰：救命！
15
王警官：这么一个大活人，就从你眼皮底下这么飞走了？
老脸：是。
李四：你把那些猫儿弄哪里去了？
老脸：我也正要找你！阿兰不见了，昨天她发微信给我，还说你正在找我茬呢，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王警官：你什么时候不见的阿兰？
老脸：今天早上。
老脸：昨晚喝多了，车爆胎，换着换着轮胎，竟然在山里路边睡着了。
李四：我和阿兰在店里等你，转钟一点才走。
王警官：人不见了，有没有打她手机？
老脸：她没带，手机摞床上。
李四：八成是人家不想和你过，回娘家去了。
老脸：娘家人也说不知道。
老脸：窗户没关，被子没叠，鞋子和衣物一样都没带。
王警官：她是不是故意在躲你？
李四：这不是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王警官：再去找找，如果过了二十四小时还没有消息，你再来报警！
老脸：可不可以看看昨晚楼道治安监控视频？
王警官：这个你自己去找物业！
老脸：好吧。
李四：你别跑！
王警官：看到大门口那个男人没有？
对讲机：滴滴……嗒嗒！
王警官：对，对！穿蓝色牛仔裤……黑圆领，就是那个，没错！
王警官：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紧他！
16
李四：那些猫儿呢？
老脸：实话说了吧，给猫女了！
李四：走！去要回来。
老脸：我不认得路。
李四：你不是每个月都在给她送猫粮吗？
老脸：打狂犬针，三百八！巴哥子宫囊肿切除，两千！斗牛犬皮下肿瘤，三千还没打住！藏獒白内障激光手术，大几千！
老脸：平时给你们救助中心的狗粮猫粮药品还没算，你总是说自己有困难，却从来不顾兄弟我死活。
老脸：就你会做好人！人家猫女那里有困难，大家都是街坊，能帮一把算一把，几十只猫儿满打满算不够一千块，你又何必那么死脑筋。
老脸：拿去吧，十张！就当猫女向你买了那些猫儿。
李四：一码归一码，猫儿的事你今天怎么都得给我个交待！
老脸：等阿兰的事有点眉目，我就立马带你去找猫女，看看能否讨回些猫儿。
李四：阿弥陀佛！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17
保安大叔：啥事情？
老脸：老婆不见了！麻烦看下监控。
保安大叔：没空。
老脸：红包一个，不成敬意。
保安大叔：昨晚转钟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你老婆挎着个红色小包，挺着大肚子从电梯里出来。
保安大叔：她走到门前，在包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房门。
保安大叔：进去后，她又从门缝里往电梯口看了一下，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保安大叔：凌晨一点二十六分，黑圆领，蓝牛仔，一个近一米八的中年男人醉醺醺地敲开了你家房门，你老婆出来扶他进去。
保安大叔：这男人不就是你吗？年轻人你给我开什么玩笑。
老脸：啊？！
保安大叔：有病早治。
老脸：阿兰她到底去哪儿了呢？肚里还怀着我的孩子啊！
保安大叔：你看看，也差不多了，我也要下班了。
老脸：好吧。
李四：走吧。
老脸：我打几个电话问问，是不是阿兰去附近哪儿耍去了？
老脸：咦！13430720，半条手机号码，阿兰没输完？
李四：我是文科生，排列组合的不会，但我可以给你讲思路。
老脸：呵呵，你说。
李四：你看啊，这一个数就是一个坑，三个数就是三个坑，假如现在救助中心有十只毛色不同的猫来占坑拉屎，有多少种拉法？
老脸：一千种！
老脸：我得拨打一千个不同的手机号码，一个电话，接不接通平均两到三分钟，一千个电话，不吃不喝不睡得花一天半时间。
李四：谁叫你媳妇仗义呢！我也来帮你打。
老脸：一千个号码中有一半是空号，剩下的一半的一半永远打不通，最后剩下的通是通了，但不是说你打错了，就是骂你骗子。
李四：碰到愿意跟你扯谈的，不是孤寡老人就是留守儿童。
老脸：有好心人给我说，有这闲功夫你还不如报警去。
李四：也有语重心长者，叫我不要开这种国际玩笑。
老脸：还剩最后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老脸：是这样，我老婆昨天早上不见了。
老脸：她留给我一个手机号码，好像就是您现在这个。
女人：您太太叫什么名字？
老脸：阿兰。
女人：什么时候不见了呀？
老脸：今天早上。
女人：怎么不见了的？
老脸：不知道，知道还问您！
女人：她有无犯罪记录？
老脸：没有，绝无可能。
女人：最后一个问题，能确定一下您太太真的没有精神病史吗？
电话里头：童护士长，18号床刚才又打人啦。
老脸：童护士长？您这是哪？
童护士长：人民医院精神病科！
老脸：啊！不会吧？
李四：我陪你去看看。
老脸：不用，你也很忙。
李四：没事，阿兰出这样的事谁都不想。
李四：不过救助中心那边资金还很紧张，先前那些治疗费用可不可以再宽限几天。
老脸：算了，没几个钱。
李四：钱还是要给的，以后还得麻烦你。
李四：我己经把我那破房子抵押出去了，钱一到账立马还你。
老脸：真的不用，你是个好人。
老脸：我打过电话给猫女，你去拿回那些猫儿吧。
李四：哦？
老脸：我说你是记者，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她便答应了。
李四：我这个记者，恐怕也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哦。
老脸：我先走一步。
李四：好的，我这就去找猫女。
18
猫女：哎哟！今天是什么风把您这位稀客给吹来了。
李三：无事不登三宝殿。
猫女：请饮茶，新到的龙井，香得很！
李四：香得很？怎么有股中药味？！
猫女：中药味？
李四：我那些猫儿呢？
猫女：已装笼，快快拿走！
李四：侍候得不错，个个膘肥体壮，目光炯炯。
猫女：刚养起一身肉，结果狼来了。
李四：你算算花费，我们流浪猫狗救助中心一次性支付给你。
猫女：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也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
李四：拿着，一千块，就当这几天的伙食费。
猫女：老脸他死哪里去了！他怎么不来？偷吃了东西还不记得擦嘴！
李四回到河洲子农场，一笼笼猫儿卸下。
看门人：农场老板这两天找过你很多次了。
李四：找我什么事，也没有看见他打电话给我。
看门人：怕你忙，不好打电话，怕吵到你。
李四：有话直说好了。
看门人：他让你把余下的七年租金给结了。
李四：当初不是谈好的么？月结！
看门人：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大概摊上什么事了。
李四：摊上啥事了？
看门人：老李，这么多天了，我瞧您是个实在人，活菩萨一个，信我的，赶快筹钱想法子吧。
看门人：那帮人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下得了手。
李四：朗朗乾坤，邪不胜正，好歹记者一个。
看门人：我看你是个死脑筋，这块地已经被征用来盖楼房。如今房事这么火爆，谁都想分一杯羹。你看，那边已经开始拆迁了。
李四：现在不是月不月结的问题，是能不能租下去的问题，我已经出了几十万的顶手费，再加上屋舍翻新，水电修整，实在亏空得太多。
李四：他这是趁火打劫，混水摸鱼，你告诉他，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白纸黑字，七年之约，一天都不能少，月租月结，一分我都不会多给！
看门人：好吧。
看门人：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台风，你看那边好多乌云。
李四：大家关好门窗水电，人员牲畜不要出行。
看门人：每次打台风，河洲子里头的水全漫上来，汪洋洋一大片。
李四：运几车沙袋来，将农场给我好好围住。
深夜，电闪雷鸣。
外贸店女人：醒醒！你的电话！
李四：喂！喂！
李四：什么？你说什么？
外贸店女人：怎么了？
李四：救助中心出事了。
19
护工：你还敢打人？
阿兰：谁叫你们逼我吃药。
童护士长：十八号床！快把药给吃了！
阿兰：我不吃，我没病！
童护士长：你不吃的话，会更难过。
阿兰：我不难过，是你们让我难过。
童护士长：吃下去就好了。
阿兰：不要！这是什么鬼地方，快放我出去。
童护士长：给我捆起来！
童护士长：灌下去。
护工：好了。
童护士长：幻听、幻觉、臆想、狂躁，典型的精神分裂症。
护士长办公室。
老脸：请问童护士长在吗？
童护士长：脸先生，我在这。
老脸：您是？
童护士长：我姓童，贵人多忘事。
老脸：您就是童护士长？
童护士长：今天早上我们才见过。
老脸：啊？
老脸：你真见过我？
童护士长：这不是你的签名？病人住院治疗需要家属同意才行。
老脸：是哦。
老脸：有点记不清了。
老脸：阿兰现在怎么样？
童护士长：刚睡着。
老脸：确诊了吗？
童护士长：确诊了，和你说的一样！
老脸：我说的？我说什么了？
童护士长：你没发烧吧？
老脸：阿兰的手机里怎么会有你的电话？只有开头八位数！
童护士长：你不是用她手机存的号码么？
童护士长：病人不能留手机，只能交还给家属保管。
老脸：是不是这台手机？
童护士长：就是这个呀，早上你一个劲地乱按，我还担心你会搞错呢。
老脸：哦！
老脸：有没有听到蝉鸣声？
童护士长：什么？蝉鸣声？
童护士长：没听到哦。
童护士长：以前阿兰有没有发生过类似情况？
老脸：什么情况？
童护士长：就是无端端地说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她感到无比恐惧的一个人。
老脸：没有！
童护士长：她说你喝多了，嘴角都跳歪了，说话也变成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童护士长：她还说你大声叫嚷着要离婚，像个女人似的。
老脸：她这些就是幻听、幻觉、臆想吧，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
童护士长：应该是！
老脸：这两天让您费心了。
童护士长：走，带你去看看阿兰。
20
河洲子农场，水面红通通一片，猫狗浮沉。。
李四：大家四处查看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存活的？
员工：好像都不是淹死的，是被鱼叉叉死的！
李四：不会吧？
李四：看门人呢？
员工：没见他，手机也联系不上。
李四：找块干地把这些死猫死狗埋了。
员工：昨天才救回的那些猫儿不见了。
李四：是不是被大水冲走了？
员工：不知道。
李四：我打个电话给农场老板，一定是他干的！
李四：喂！农场老板？
农场老板：李先生，我也正在找你！
李四：咱俩这样绕来绕去没鸟意思，不如找块地儿坐坐。
农场老板：大记者俺只求财，别伤了大家和气。
李四：想和你单独聊聊。
农场老板：好啊！猫肉店不错，要不就去那。
李四：不见不散！
李四找出把剃骨刀，赶到猫女店。
李四：今天都没什么人呢？
猫女：还不是他包了场。
农场老板：来，这边。坐！坐！
农场老板：李先生，不是我不讲情面，农场也是村委租给我的，十年租金一次性交清，半分半厘都没少收我。
李四：我和你签的是月结，何况己经给了你三十万顶手费。
农场老板：嘿嘿，这不是情况有了变化了么，这块地现在已经被征用，要盖商品楼。
李四：这可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村委违你的约你得去找村委，即使我能给你八十多万，那么多猫儿狗儿一下子能去哪？
农场老板：你叫多几个人来，这小子不上道，得好好打理一下。
农场老板：八十万！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一群死样的畜牲，还有啥可救助的？傻逼！
黑白猫儿：喵呜！
农场老板：去！去！去！
李四：厕所在哪？
猫女：在后面。
李四绕到农场老板身后，双手举起剃骨刀。
李四：去死吧！
21
阿兰躺在病床上，腹部隆起。
童护士长：她还没醒，在输液。
老脸：好像有股中药味。
童护士长：你说什么？
老脸：没什么。
童护士长：你把她弄醒了。
阿兰：脸哥，是你！你还爱我吗？
童护士长：你一个大男人，还哭！
阿兰：带我回家吧，我真的没病！只不过做了场噩梦！
老脸：童护士长，可以吗？
童护士长：不行！
阿兰：可是，你们知道吗？孩子马上快要出生了，难道你们忍心让他（她）一出生就在这里吗？
童护士长：你的预产期在下周二，已经提前帮你预约好了，对面就是妇产科。
童护士长：老脸，你也该走了！
阿兰：下次再来时，记得捎些换洗衣物过来，再帮孩子买些婴儿用品！
阿兰：小宝贝！再过几天，爸爸妈妈就可以见到你啰！
22
护士长办公室，王警官坐在椅子上。
王警官：老脸！解释一下吧！
老脸：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王警官：贵人多忘事，看看这些照片。
王警官：你抱着阿兰从房间内爬上窗台，又顺着大榕树枝蔓落地。
老脸：这……
童护士长：然后……你……你就把阿兰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王警官：大榕树那片区域原本没有摄像头，但碰巧的是有架无人航拍飞机挂在了树上，机主发现了这段视频并报了警。
王警官：不仅如此，我们还怀疑你与那起坠楼案有关。
老脸：不！不是我干的！
协警：站住！别动！乖乖给我回去！
童护士长：啊！小心！
协警：哎呦！
童护士长：他跑了！
23
农场老板一头栽倒在餐桌上。
李四：帮我报警！
猫女：多大的事嘛，你先走！
李四：我杀了人，自然要偿命！
猫女：他是坏人，你是好人，你俩命，不一样呀不一样。
猫女：黑白猫儿，过来！
猫女：你才是好猫，黄猫儿是坏猫，你俩命，也不一样不一样。
李四手机响了。
外贸店女人：哥，找到看门人了！
李四：嗯！
外贸店女人：脖子上两个牛眼大窟窿，是被鱼叉叉死的。
李四：等等，出去说。
李四：在哪找到的？
外贸店女人：就在门卫室屋顶，衣服都被扒光了，全身上下横七竖八的伤，没有一块好肉。
李四：你怎么知道？
外贸店女人：王警官都找上门了，来了一大帮子人。
李四：他们没有说什么？
外贸店女人：没说什么，只是说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李四：走了没？
外贸店女人：好像都走了！等等……
外贸店女人：楼下还有两个便衣。
李四：好的，办完事我就回来，你早点休息。
外贸店女人：车开慢点，注意安全。
李四：咦！猫叫声？那些猫儿怎么全在山上？！
外贸店女人：什么？
李四：哦，不是说你。
24
外地小旅馆。
李四：是我！
外贸店女人：这几天去哪了？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李四：临时接了一个突发事件的现场报道，地方比较偏僻，手机信号又不大好，加上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告诉你。
外贸店女人：看门人的事，我去找公安局里面的熟人打听过了，没有问出什么名堂，倒是楼下两个便衣当晩就撤了。
外贸店女人：呜呜！你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李四：我不是好好的吗？
外贸店女人：嗯，那就好！注意身体！
外贸店女人：噢！刚才在菜市场碰见王警官了。
李四：怎么说？
外贸店女人：王警官说人家猫女都招了。
李四：猫女？招什么？
外贸店女人：就是看门人被杀呀！还有呀！农场老板也死了。
李四：农场老板？啊！谁杀的？
外贸店女人：猫女也说是她杀的哦，从她店里搜出了一把剃骨刀。
李四：猫女说农场老板是她杀的？
25
山脚猫女店，老脸破门入内，天色渐晚，睡意渐浓。
黑白猫儿：杀……杀人啦！杀……杀人啦！
老脸：谁杀谁啦？
黑白猫儿：李四一……一刀把农……农场……场老板给……杀了！
老脸：李四为什么要杀他？
黑白猫儿：鄙猫……是……是头一次讲……人……人话，脸大人你……你觉得……得我……我说……得怎么……样？
老脸：马马虎虎吧。
黑白猫儿：啍！猫小姐她……她说就不告诉你！
老脸：为什么？
黑白猫儿：猫小姐说呀，你去救她出来不就知道了吗？
老脸：她在哪？
黑白猫儿：警……警察把……把她……她抓……抓走了！
老脸：啊！
老脸睁眼四顾，哪有什么黑白猫儿。
26
王警官：送猫女去看守所。
协警：好的。
王警官：有辆越野车一直跟着我们。
协警：哪辆？
王警官：黑色三菱。
王警官：是老脸！
协警：猫女！你老老实实给我坐好！
王警官：呼叫！呼叫！请求特警支援！
协警：他撞上来了！
王警官：小心！
猫女：耶！
协警：往河洲子农场去了。
王警官：跟上，别让他再跑了。
协警：前面是农场工地。
王警官：冲进去！
协警：看你往哪跑！
协警：不好！陷水坑里了！
王警官：我下去看看！
王警官：水里有电！
协警：有条裸露的铜线。
协警：糟糕！老脸开着挖土机从左边土堆上冲下来了！
王警官：老脸！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协警：他撞到我们了！
王警官鸣枪。
协警：小心头顶，打桩槌！
王警官射击。
王警官：注意！右边是个大基坑。
猫女：哈哈哈！
协警：他又冲过来了！
协警：小心！
王警官：哎！打桩槌打中我了！
协警：糟糕，车在下滑！
王警官：掉基坑里了！
协警：我也被卡住了！
协警：王警官！你醒醒！
协警：猫女，别动枪！
猫女：扔水里了，哈哈！
猫女：拜拜！后会有期！
老脸：快走！有警车来了！
猫女：还有救护车！
老脸：电视台的采访车也来了。
猫女：我们这是成明星的节奏吗？！哈哈哈！
猫女：前面是一条河！
老脸：宝贝！会游泳吗？
猫女：当然！
老脸：他们来了！
猫女：1、2、3！
老脸：跳！
27
市人民医院精神病科。
阿兰：老脸怎么还不送东西来啊？
童护士长：嗯……啊，父母没过来这边么？
阿兰：还不是他逞强，硬说我们自己能搞定，死活不让过来帮忙，又说父母都一把年纪了，风里雨里忙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熬到退休，该在家里好好享享清福了。
童护士长：那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呢？
阿兰：额，我打个电话。
童护士长：来我办公室打吧。
阿兰：喂！我是阿兰。
外贸店女人：听说你不是疯了么？
外贸店女人：有什么事你说嘛！大家都不是外人。
阿兰：能不能去我家，帮我拿些换洗衣服过来。
外贸店女人：好啊！等下我就来找你拿钥匙。
阿兰：有把备用钥匙就压在门口地毡下。
外贸店女人：我这就去。
阿兰走出办公室，活动大厅正重播早间新闻。
新闻主播：老脸，男，三十二岁，一米八零左右。着黑色圆领衫，蓝色牛仔裤，红色跑鞋。涉嫌去年一宗坠楼案，又与今日凌晨发生的劫囚袭警案有重大关联。
新闻主播：猫女，女，二十五岁，一米六八左右。嘴唇左上角有颗黑痣，长发，涉嫌多宗谋杀案。
新闻主播：李四，男，三十三岁，一米七八左右。习惯戴黑框眼镜，嫌疑人至少涉嫌两起凶杀案。
新闻主播：最后提醒大家，三名嫌疑人具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和社会危害性，敬请广大市民日常出行务必注意人身安全。如有能够向警方提供确切线索或知情举报者，经核实确认，悬赏金额最高可达叁拾万人民币。
阿兰：啊！
病人甲：护士长！有人晕倒了。
病人乙：下面出血了。
童护士长：快生了！赶快送去妇产科。
28
外贸店女人赶来时，童护士长早已守在了手术中心门口。
小护士：谁是病人家属？
小护士：孕妇胎位不正，需要剖腹产。
外贸店女人：阿兰她好可怜！自己患了臆病，老公又犯了事，父母都不在身边，一个外地女人，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哟。
小护士：我们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规章制度。
童护士长：让你签你就签嘛。
外贸店女人：好吧。
过了半个钟，手术室无半点动静。
小护士：谁在敲门？
外贸店女人：我！
小护士：着啥子急呢？手术进行中。
又过了半个钟。
小护士：快了！等下推出来给你们看看。
童护士长：你下楼复印一下阿兰的计划生育资料。
外贸店女人：等下再去吧，好想知道阿兰生男还是生女？
话音未落，只听见手术室里一声凄厉的尖叫。
阿兰：啊！不要……不可能……不是我的，快……快把他拿开！
手术中心门开了。
外贸店女人：啊！
外贸店女人：怎么长得像只猫。
小男婴：哇！哇！哇！哇！哇！
一个男护工推着一位孕妇从走廊尽头过来。
男护工：好可爱，像只可爱的hellokitt！
小男婴：嘻嘻！
男护工：让我亲亲！
孕妇：小声点，快走！有警察。
阿兰从手术室跑了出来。
小护士：阿兰，你怎么赤脚跑出来了？
阿兰：这只小猫咪在哪拣的，真可怜！
孕妇：老脸！这童护士长好面熟。
外贸店女人：阿兰！衣服给你拿来了。
阿兰：不用了，我们猫儿不穿衣服！
童护士长：真的疯了！
老脸：阿兰！
阿兰：你是谁？你才不是老脸，老脸他早已经被枪毙了。
阿兰：叭！
29
协警：目标已出现，请指示！
王警官：立即抓捕！
王警官：猫女，别跑，把婴儿放下。
王警官：老脸！别挡在门口！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王警官：给他戴上手扣！
协警：猫女不见了。
王警官：再找找！
阿兰：警察打人！警察打人！
小护士：让让！让让！请让让！
手术中心又推出来一辆产妇床，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娃娃，产妇妈妈披散着长发，嘴角一颗黑痣。
王警官：1号岗哨！请回答，目标有没有在楼下出现？
1号岗哨：没有！
老脸押进电梯，一位鹤发鸡皮的老人正好出来。
童护士长：我先送阿兰回病房。
外贸店女人：阿兰好可怜。
老人：嘘！小心童护士长！
外贸店女人：你是谁？
老人：小声点！李四！
女人：啊？！
女人：李四？你易容了？
李四：别忘了我老本行！
女人：哥，咱们还是去自首吧！
李四：会的，相信我！但不是时候，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30
王警官：姓名？
老脸：老脸。
王警官：年龄？
老脸：32
王警官：结婚了没？
老脸：结了。
王警官：有无子女？
老脸：算有吧。
王警官：到底有还是没有？
老脸：这还用问吗？
王警官：冷静！
老脸：有。
王警官：昨晚河洲子袭警劫囚车的人是你？
老脸：是。
王警官：魅影七号801坠楼事件，你怎么看？
老脸：该死！报应！
王警官：该死？报应？
老脸：他对猫女不好。
王警官：怎么不好？
老脸：性虐！你们知道不？你们没看到她一身的青红紫绿？！
王警官：那你就伙同猫女设套造成他坠楼？再伪装成意外。
老脸：没有的事！证据呢？
王警官：为了能和猫女在一起，你又绑架阿兰，送去精神病医院。
王警官：你偷天换日，欲盖弥彰，报假警谎称阿兰失踪。猫女归案后，她自称农场老板是她所杀，我们尚未盖棺定论，你又尾随我们袭警劫囚。
老脸：我什么都不想再说。
王警官：先送他回留置室。
不一会，留置室的铁门“咚咚”巨响。
协警：老脸好像疯了似的，用头撞门。
老脸：放我出去。
王警官：把他束缚到长木凳上。
王警官：尿检结果出来了吗？
法医：阴性。
法医：嫌疑人有无精神病史？
王警官：哪来这么多精神病！
31
产妇房。
阿兰：小猫咪呢？我的小猫咪呢？明明刚才还在这的呀！
童护士长：你看看！真疯了！
又一辆产妇床推了进来，产妇妈妈似乎刚苏醒过来。
阿兰：小猫咪！我的小猫咪！原来你藏这儿了啰！
产妇妈妈：快放下！那是俺的小娃娃。
阿兰：是吗？你可要仔细点瞧！
产妇妈妈：不……不……不要！俺的娃娃呢。
小护士：有娃娃在哭？
小护士：这不是你娃娃吗？怎么在厕所？
阿兰：乖！我们找你死鬼老爸去！
童护士长：不许出去。
童护士长：等她伤口愈合了，马上办手续回精神病科。
童护士长：小护士，你把婴儿送去新生儿特护房。
32
急救中心门口。
协警：老脸束缚在长木凳上也没个消停，虽说四肢动弹不得，却一直大呼小叫，以头撞凳，后来实在没法，只得解下他腰中皮带，头也系住了，这才安稳下来。
协警：没想到，他竟咬舌自尽。
王警官：现在他情况怎样？
协警：医生说情况不大好，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王警官：我不是和你反复交待过吗？
协警：我有留意，只不过以为他已平复下来。后来见里面没有一丝动静，就开门去看。他头歪到一边，满嘴是血，面色紫绀。我伸手在他鼻子底下拭了拭，还有气，只是人已昏迷过去。
王警官：你没采取任何急救措施？
协警：有！当然有，这还多亏了你平时教导。
协警：我赶紧松绑，抬起他下巴骸，头伸直、后仰，嘴里仍然有血渗出来，前面一截舌头耷拉着，舌苔上有深深牙齿伤痕，似乎没有全断，喉咙里却堵着不少血块，我便用手指一点一点抠了出来。
王警官：不错。
协警：我把他翻过身来，拍了拍背，他突然咳嗽了两声，呛出一坨血，竟慢慢缓过气，脸上紫绀也褪去不少。
协警：见他吐了口气，我也松了口气。谁料他刚睁眼醒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却又一口咬了下去，半截舌头生生全被咬断，满嘴的血喷涌而出。只听见他喉头“咕噜咕噜”滚动几声，未几下，他又昏死过去。
协警：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医生：病人已无大碍，好在送来比较及时，加上你们急救措施又妥当，不然人早就挂了。
王警官：辛苦你们了。
王警官：老脸，你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王警官：拿纸笔来，他有话要说。
老脸：对不住！我有罪！是我失手杀了看门人。
王警官：为什么杀他？
老脸：那么大的洪水，他不让我把猫女那些猫儿弄走，还说李四怎么有你这样狗日的朋友。
王警官：其他那些猫狗也是你叉死的？
老脸：整个救助中心都被淹了，我救不了那么多，不如让它们死个痛快。
老脸：你们真不该救我，我应该下地狱！
王警官：魅影七号801坠楼事件是你干的吗？
老脸：不是！
王警官：是猫女？
老脸：也不是！
老脸：我说了，那男人应该是自杀。
王警官：好吧！你好好养伤。
33
外贸店女人：哥！你找我？
李四：是的，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外贸店女人：啊？
李四：好像被关在一个长条形金属柜子里了。
外贸店女人：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来的么？
李四：哎哟！头上有三个包。
李四：刚才在新生儿特护室，童护士长躲在门背后袭击了我。
外贸店女人：你去那里干什么？
李四：童护士长想偷那婴儿。
外贸店女人：偷婴儿干什么？
李四：我也不知道。
李四：有人来了，好多人哭。隔壁铁柜拉开了。有人说车已经来了，赶紧让大爷先上车，车上有冰块，这里冷气不足，人都快臭了。
外贸店女人：你那里是什么鬼地方？
李四：等等，柜子缝隙里有一张名片。什么？孟婆殡仪馆二十四小时竭诚为您服务。
外贸店女人：你怎么去太平间了？！
李四：刚才我拍了拍柜子，他们全跑了，只喊有鬼！
外贸店女人：哈哈！
李四：先挂了！好像有人在敲我头顶的柜子。
猫女：出来吧！
猫女：你不想活了吧！打电话会把警察招来！
李四：你怎么也在这？
猫女：这里不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李四：你也藏在这？
猫女：呵呵
李四：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猫女：这个你要去问问咱们的童护士长，我看见她把你推了进来。
李四：这个女人不简单。
猫女：手机快给我扔柜子里去。
李四：我再留条消息给警察。
猫女：什么消息？
李四：童护士长偷走了婴儿，她很危险！
猫女：快走！
李四：你看看这张照片。
猫女：哪里找到的？
李四：你家电脑。
猫女：你跑去了我家？
李四：嗯！
猫女：这张相片我也是第一次见。
李四：在C盘隐藏文档里，还加了密！上面两位认识么？
猫女：男的是我亡夫，女的嘛？等等！有点儿面熟。
猫女：童护士长！那个来我店里，偷走黄猫儿尸体的漂亮女人。
李四：对，就是她！快走！老脸的孩子有危险。
34
肥佬网吧。
猫女：警车来了。
李四：不去找童护士长，坐在这干嘛？
李四：这是什么网站？
猫女：宠物身份牌自动追踪摄像系统。
李四：用户名？
猫女：大黄猫儿。
李四：用户密码？
猫女：亡夫的生辰八字。
李四：哇！3D电子地图，大黄猫儿在这，对面医院精神科大楼位置。
猫女：Out了吧？大叔。
李四：嘿嘿。
猫女：多亏大黄猫儿胳膊上宠物身份牌还在。
李四：不错，这牌牌还有GPS定位和摄像录音功能。
猫女：不如我们就在这里等！先看看情况。
李四：灯下黑安全。
猫女：童护士长为什么非要得到这个孩子呢？会不会是为了报复老脸？
李四：报复老脸？她巴不得你红杏出墙。
猫女：呸！
猫女：我倒是听前夫提起过，和我交往之前，他订过一次婚。女方是他的初恋也是青梅竹马，两人情投意合。
李四：难道这个女人就是童护士长不成？
猫女：这女人不久怀上了孩子。我公婆就准备择个良辰吉日，让他们请客摆酒，奉子成婚，请帖都发了几佰份出去。
猫女：谁知就在这节骨眼上，婆婆帮那大黄猫儿去宠物店买猫粮，遇上风水师，报上了两人生辰八字，风水师掐指一算，说两人八字不合，命理相克。
猫女：婆婆本就迷信之，一听之下，深信不疑，还说难怪这些个日子，这心里头惨得慌。当下回去和前夫说了，前夫起先不同意，我那婆婆在他跟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是个孝子，实在没法，只好同意了。
猫女：当晚，他挨个打电话，逐户登门把这发出去的请贴又收回来。
李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猫女：哎！
李四：那童护士长后来怎样？
猫女：前夫一心担心婆婆的身体，就和她断绝了来往。她心里想不通，整日寻死觅活，大热天关在家里烧炭，所幸被煤气公司抄煤气表的人所救，但腹中胎儿不保。
李四：阿弥陀佛！那你婆婆总该答应他俩婚事了吧？
猫女：前夫心痛不已，觉她可怜，又去求婆婆。不说还好，一说婆婆更加火冒三丈，说那风水大师，果然没说错。这女人性子这么烈，还没进门就以死相逼，要是真作了我的儿媳妇，那还了得！
李四：半斤八两，五十步笑百步！
猫女：我婆婆从此更加厌弃她，四处托人牵红线搭月桥，成天忙着替他张罗对象。前夫当时心如死水，就在相亲网上买了个贵宾会员，胡乱下载了大把征婚女人资料，索性一股脑塞给婆婆，让她挑个生辰八字合适他的就是！
李四：那么……你就是……
猫女：我就是那堆征婚女人中，最契合他生辰八字的那一个，我见他孝顺父母又顾全大局，心想这样的男人可以托付终身。
猫女：结婚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待我还好，人也还算体贴，婆婆更是待我如同己出，可惜好景不长，婆婆一日突发脑溢血，临终前让他跪在病床前，向她许诺，今后不管如何，一定要好生待我，决不会与那女人再有任何瓜葛。
猫女：婆婆去世后，他对我的态度却翻天覆地变化，加上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他成天在我面前冷嘲热讽，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猫女：更离谱的是，有天他捧了副中药方子回来，直言那女人所授，源自祖传秘方，保生贵子。从此，家里餐桌，三天两头，不是猫肉煲就是那野山参药酒，他也变成了白日一条虫，夜里一条龙。
猫女：又经常借口我不够体贴温柔，对他侍候不周全，他就只顾自己寻那风流快活，成日里在外头女人堆里滚，却遵从母命，决不染指那女人。
猫女：他整天心事重重，神情恍惚，抱着那大黄猫儿长吁短叹。我经常看到他，从自家窗户伸出头去，双目出神，向下张望。
李四：莫非他……真是跳楼自杀！以求解脱？
猫女：好困！好久没有吃猫肉，喝那药酒了！
李四：奇怪！最近我也是，但到了晚上却又睡不着。
猫女：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李四：应该不是！自从上次在你那，喝了那药酒吃了那猫肉才这样。
李四：有没有经常听到悠长的蝉鸣声？
猫女：啊！你也有听到！你听听，蝉鸣声又来了！老脸也如此说过，不过他似乎更加严重，会出现类似梦游的状况，对自己才做过的事完全失忆。
李四：我们都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一个个丧心病狂的妖魔！难道那祖传中药秘方真的有猫腻？
猫女：她害我！我都认了。但让我不安的是，连你们也无端端牵扯进来！也不知老脸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四：是我们自己心生幻相，怨不得别人。因果报应，真实不虚。
猫女：我一直有个疑问，明明我前夫生前镶了一口大金牙，为什么在他骨灰里却不见踪影。会不会火化前，他的头颅早已被人掉包了！
李四：我在你家电脑看到一份邮件，上面写着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附件除了我刚才给你看的照片外，又推荐了一些文献资料。
猫女：什么文献资料？
李四：我记不太清了，大概是什么本草纲目……未来简史……换头术……意大利的Sergio Canavero神经学博士……俄罗斯志愿者Valery Spiridonov……哈尔滨医科大学任晓平教授成功为猴子换头……九命猫魂……中西医临床医学……大脑血管接驳……中枢神经修复……孕妇基因突变原因初探……
猫女：啊！平时也经常听到他念叨这些名词。
猫女：那天店里，大黄猫儿的尸体也是突然不见了，厨房地上只留下一颗硕大的猫头！难道都是那孤狸精所为？！她到底想干啥？！
35
李四：快看！大黄猫儿的头像在移动，她跑到医院后面的城中村去了。
猫女：那辆警车从医院出来了，拐了个弯。
李四：他开进村里去了。
猫女：我打开一下摄像功能。
李四：我看到一面镜子。
猫女：你看，镜子里就是黄猫儿，它已经被做成木乃伊了。
李四：对，抱着它的就是童护士长。
猫女：她又打开双门大冰柜冷冻室。
李四：啊？那是你前夫的人头么？
猫女：不要！我不敢看。
李四：她是怎么拿到人头的？
猫女：不知道，去太平间偷的吧，前夫的尸体在那里停放过。
李四：她现在要做什么？
猫女：她是在学太乙真人救哪吒吗？
李四：客厅里有个一人多高的玻璃罩，里面还有个不锈钢架子。
猫女：她把人头和猫身连在一起固定到架子上去了。
李四：玻璃罩里在喷什么？
猫女：好像是中药。
李四：架子高速旋转起来了。
猫女：她开始往人头上插导管。
李四：变态！她要干什么？
李四：不好，她要输血。
猫女：啊？用血浆包吗？
李四：不是！老脸儿子的血。
猫女：她说小男孩对你不住了。我要救我最爱的人，哪怕他只能活过来一秒钟，我只想听他说一句我爱你，哪怕只有一次。
李四：她在摸索股动脉。
猫女：啊！她要插导管了。
猫女：好！有人在踹门.
李四：是王警官吗？
猫女：应该是。
李四：快，我们快去救婴儿！
36
城中村农民房
猫女：铁门好结实。
李四：王警官还在踹门。
猫女：那边有个排气孔。
李四：你想爬进去？
猫女：有什么不可以？
李四：看不出哦。
猫女：嘿嘿，我练过瑜伽。
李四：小心。
猫女：我快进去了。
李四：好，王警官也快了。
猫女：她怎么去厨房了？
李四：快把婴儿塞出来。
猫女：好。
猫女：接着。
李四：乖，别哭！叔叔来接你了。
李四：王警官也进去了。
猫女：不好！好大股煤气味。
李四：她真是疯了！
猫女：你赶紧带婴儿离开。
37
王警官：童护士长！你不要做傻事！放下打火机！
童护士长：哈哈哈啊哈哈！
童护士长：怎么？你们都来了。
猫女：我前夫的人头怎么在你这里？
童护士长：呵呵！他本来就是我的。
猫女：白日做梦。
童护士长：他爱的就是我。
猫女：是你害了他。
童护士长：我有什么错，全世界都在和我作对。
王警官：有话好好说，别激动。
王警官：猫女，你先出去。
童护士长：别动，一个都不许动。
童护士长：啊？婴儿呢？我要借尸还魂。
猫女：你看谁来了？
童护士长：啊？你没死？
猫女前夫：小童，好久不见。
童护士长：好久不见，你去哪了？
猫女前夫：出了趟远差。
童护士长：你忘了我吗？
猫女前夫：我这不来看你了吗？
童护士长：你爱我吗？
猫女前夫：爱。
童护士长：只爱我一个？
猫女前夫：是。
童护士长：那她呢？
猫女前夫：还不快滚！
猫女：好，老娘滚就是。
猫女：快走。
王警官：怎么回事？
猫女：出去再说。
王警官：那人好像是李四。
猫女：嘘！是的，他会易容。
王警官：门又关了。
猫女：你听！
童护士长：抱紧我！
童护士长：哈哈哈啊哈哈！
李四：你笑什么？
童护士长：李四，别怕，我就当你是他！
李四：我不怕！
童护士长：亲爱的！咱们一起去死吧，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童护士长按下了打火机，“砰”地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38
ICU病房。
王警官：老脸，阿兰来看你了。
阿兰：你好点没？
老脸：对……不……起！
阿兰：呜呜……呜呜！
老脸：咱们……的孩子……呢？
阿兰：在那！你看！
王警官：猫女救了他。
老脸：谢……谢……你！
阿兰：谢谢你！
猫女：宝贝！你看这是谁？
阿兰：宝贝！妈妈抱抱！
猫女：我先走了。
阿兰：等等。
阿兰：你和老脸说下话。
猫女：不用了。
王警官：给你三分钟！我们在门外等。
猫女：对不起。
老脸：不……关……你……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猫女：可不可以问多你一句？
老脸：请……说！
猫女：如果我们有来生，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全世界一下安静起来，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直到老脸递过来一行字：
我愿意！奈何桥上等三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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