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有爱盈然》
第九章 做我女朋友2
“白盈然，你知道你多没良心！”
“啊？”白盈然收回已走远的思绪，“……我怎么没良心了？”
“那年我骨折，四班的同学都来看我，你为什么不来？”过往的一切在心头化作淡淡的酸楚，多年的耿耿于怀终于在这一刻昭然若揭。
骨折后他怕卧床久了肌肉萎缩、关节粘连留下后遗症，忍着疼痛一次次进行艰苦的复健。为了以后还能天涯海角去追寻他要追寻的女孩，像正常人一样走到她面前，他在那个炎炎夏日刻苦训练。他永远记得被汗水湿透的衣衫贴在身上的那种粘腻的感觉，记得被拐杖磨破了皮的掌心和肩窝火烧火燎的滋味，记得虚弱无力的右腿和伤处的钻心疼痛。
“你骨折？”白盈然努力回想，“噢，是呀，你就是因为这个没再来L中读书吧。”
“你是多有良心啊，现在才想起来。”
“这个……唉！”白盈然叹息，“我有心理阴影。”
“什么心理阴影？”陆一洲诧异。
“其实整件事和你很像。我读小学的时候，班里新转来的一个男生骨折，老师带着我们几个班干部一起去医院看他，还叫我代表全班写一封慰问信读给他听。那也是一个初春时节，天下着雨。我当着全病房的人在那个陌生的男同学面前，一字一句声情并茂地把信读完。然后我看着他和他爸爸近乎傻掉的表情，就恨不得立刻有个地洞可以让自己消失。”
“这么有趣的事？”陆一洲哈哈大笑，“你怎么不写一封到我病床前来读？”
“快别说了，事后我越想越傻。他才转学过来没几天，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写了那么长的一封信，当着一病房的人煽情地读了半天。所以，之后我便一概不去医院探望生病的男同学，尤其是中途转来又骨折的那种。”
“真想知道你那信里写了什么！”陆一洲笑，“我觉得多半是他见了你过于激动，才会当场傻掉。换做我，也一样。”
他看着眼前沐浴在午后春光里的女人，心中叹息：白盈然，你真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两人踱回车里，陆一洲放下手刹，忽然对白盈然说：“做我女朋友吧。”
“什么？”白盈然吃惊地看他。
“我是认真的。”陆一洲说。
白盈然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不行。
有些预料中的答案，陆一洲神色幽怨，“真傻，我这样一颗光芒四射的钻石，为什么你只当是玻璃球？”
“钻石钻石亮晶晶，好像天上摘下的星。天上的星儿摘不着，不如钻石值黄金……”
白盈然忽而想起白浪哥的《钻石》，忍不住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一颗亮晶晶光闪闪求之不得的大钻石，只是我高攀不起。”
“你小小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谁高攀谁了？”陆一洲点火启动，一脚油门飞车出去。
“自然是我寒门弱质，高攀你富贵豪门啊。你们家是有钱人，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什么门不当户不对？”陆一洲截了她的话，“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门第之见，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啊。”白盈然道，“你看，我如今在你手下讨生活。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说如果啊，哪天陆总你不高兴，一脚踢了我，我岂非连人带工作都没有了？这太不安全了！”
“这世上也只有你一脚踢了我的份吧。”陆一洲降低车速，语声慵懒。“不愿做我女朋友也不必找这样的借口，有钱还遭人嫌弃。多少女人想嫁金龟婿，偏有你这样的！”
“什么叫偏有我这样的，祝英台还死活不嫁马文才呢！”白盈然望着窗外一排迅速倒退的梧桐树笑着说。
“我又不是马文才。”陆一洲道，“你呀，是戏文看太多。马文才有什么不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想娶祝英台，他有什么错？太守之子，放到现在就是市长公子。祝英台嫁给他很大可能会有一个幸福的未来，只是她没给他机会，也没给自己机会罢了。”
“祝英台嫁给他怎么会幸福呢，她心里已经有梁山伯了呀。”白盈然的目光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似自言自语。
“无非是输在同窗三载的情分上罢了。”陆一洲摇头叹息。
同窗三载，情深似海。
白盈然想她和顾尘凡，若是算上幼儿园的三年，是整整同窗三载了三次。
大学期间和大学毕业后的这些年，在白盈然的众多追求者中，不是没有像陆一洲这样年少英俊又多金的，只是她心里却始终被那一个身影占据得满满当当。如同那一首老歌：“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可是，顾尘凡的心里呢？应该是没有她白盈然的吧。
“我好歹也和你同窗半载，你难道对我没一点感情吗？要不你考虑下吧。”
陆一洲的话打破了白盈然的遐思，她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陆一洲，你好好开车不行吗？我今天才晕过，你非要把我再弄晕了是不是？”
“你要是能为我晕，我情愿为你死……”
“陆一洲！”
陆一洲一笑闭嘴，看着白盈然就要发作的模样，想着她在公司里恭恭敬敬称他“陆总”的时候，觉得要她进海恒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堪称得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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