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里,是虎你得卧着,是龙你得盘着。
南北在“一道门”做完登记,解下腰带,换上拖鞋。
值班干警吩咐“二劳改”进行搜身。
然后,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号服”扔给南北,紧接着说了一句,“别闹事,一栋一。”
“二劳改”手里拿着两个钥匙环儿,哗啦哗啦地在前边走,南北毫无表情地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穿过“二道门”,进入看守所内院。
南北环顾一下四周,心说,似乎和十年前没什么两样,只是操场上那一排“放风笼”已经换成花坛 ,地面也变成了混凝土。
“二劳改”让南北在走廊里等一会儿,自己去管教室里挂牌。
南北没有理他,一个人走到101门前。
“对这里很熟嘛“,二劳改打开监舍的第一道铁门,“看来是二进宫了”。
南北依然没有理他,跪在地上,低头弯腰从第二道钢筋栅栏门下方的打饭口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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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爬进监舍以后,并没有按照”规定”等待“管事的”为自己安排铺位,而是直接走到洗漱池前开始洗脸,洗脚,刷拖鞋。
监舍里的人,在确定“二劳改“已经离开之后,才开始骚动起来。
“我他妈的让你洗了吗?”
一直面对着瞭望口,站在大铺前边的那个人回过头对南北说。
南北知道他是管事的。
”管事的”最初叫做号长,后来政府取消了这种称谓。据说是为了体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一般由“老号底”或“政府的过”担任,是监舍里唯一一个能随便走动的人。
南北没有说话,洗漱完毕后,径直走到铺尾,脱鞋上炕靠墙坐了下来。
“好,你牛逼,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管事的明显有些不高兴,青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无神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北,恶狠狠地说道。
南北依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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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傍晚6:00左右,从门洞里又爬进一个人来。
他进来后,惊讶地看着南北。
南北看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讲话。
“开庭情况怎么样 ,孙哥?”管事的关心地问道。
“19年”,孙义演看了一眼南北,然后说。
南北早就听说过孙义演的事。并且,感觉仅仅判了19年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3000万元,公检法部门一分钱也没有追回来。
晚上9:00,值班干警在瞭望口处点完名之后,监舍里的所有人仿佛终于松了一口气。
由于101是离管教室最近的一个监舍,所以关在这里的犯罪嫌疑人做事都比较谨慎。
抽烟的只能站在门边的墙角处,因为那里可以避开摄像头。
而且,必须有人“望风”。就是拿着小镜片,利用反射原理,从打饭口处观察走廊里的情况。
再说,能在号里能够抽到烟的人并不是很多,可以说凤毛麟角。
“来,兄弟们,我们先教一教新来的什么是规矩。”
管事的话音刚落,就已经有几个人迫不及待地跳下大铺向南北围拢过来。
正在上厕所的孙义演匆忙提起裤子喊道:“别动,别动,手下留情!”
此时,管事的已经从正面揪住了南北的号服。但是,南北只是右手轻轻地一格,左手紧接着一拳,瞬间把管事的打翻在地。
其他人见南北并不是什么善茬,再听到孙义演的喊声,便迅速地各回各位了。原本就是各怀鬼胎,如何可能一致对外呢!
南北对这里边的事情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二劳改”,一般是由被判服刑且刑期不足一年的犯人担任,而且必须是有些门路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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