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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点上，烟雾袅袅升起，我的意识也渐渐复苏。
在烟雾缭绕中，我看见际陈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此刻际陈跪坐在席上，手持木锤，轻敲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看他鼻梁高挺，眉峰冷峻，面目依旧俊朗，此刻却光着头，着僧衣，再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我的意识随烟雾一起慢慢聚成形，慢慢向他飘近，轻轻拂过他的眉眼和面颊。
他的双目半掩，眼皮上宽宽的褶皱安静地弯出好看的弧度。这双眼睛睁开时如桃花一般明艳，他曾把它盛满了魅惑，微微斜睨着我，唇角上扬，用现在敲木鱼的那只手，伸向我，轻轻说，跟我走么？
前尘往事已然忘却，记忆中唯一残存的便是他身着白衣在桃花树下回眸望我的画面，他唇边衔笑，媚眼如丝，然后在我手足无措下又哈哈大笑起来。
际陈，他是际陈，我记得这个名字。
可是，记忆中残存的那个风流倜傥的少年，却为何如今常伴青灯古佛旁？
我随轻烟游移在他的周围，想要探寻出问题的答案。可是，只有他的诵经声，和木锤与木鱼相击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寂寥。
际陈，际陈，你究竟是谁……
我从背后飘至他面前，轻声问他。当然，他是听不到的，自然也不会回答我。
他垂着眼睑，眉头微蹙，有浅浅的愁容萦绕，难以抛却。
我抬手轻轻拂过他的眉心，想要为他拂展俊俏的双眉，却是徒劳，最后只好放弃，对着他的眉心轻吐一口气。
却见他停了口中经文，慢慢抬起眼睑，默默的看着那注燃了大半的香发呆。
他的眼睛依然漂亮，却已失了昔日的光彩。
默视良久，在那注香即将燃尽的时候，他才张口缓缓说道：十年了，青烟……你可还好？
青烟，依稀记得这个名字，这好像是我的名字。
可是，不容我多想，那香已经燃尽。
在最后一点轻烟飘起的时候，我的意识也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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