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焕祥,加拿大Haven学院创始人之一
还是个男孩儿时,我胆怯羞涩并且感情孤独。但我深深地渴望连结和归属,所以我把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投入于琢磨怎样做才能渴望成真。我现在相信正缘于此,我成为一个敏锐识人的观察者。更有甚者,充分体验过被拒绝感受的我,发展出一种偏执的基本应对姿态,并将之转化为我选定的专业生涯十分宝贵的观测技能。从这个偏执和孤绝的腹地出发迫使我矛盾地发展出一种高度的临在状态。不仅如此,我还渐渐意识到我几乎无法在工作或休闲活动中放松或不在当下。我总倾向随时能作出反应。
这种情况在我和我的搭档Jock的关系早期达到极致。和他一起工作和生活了几年后,我开始注意到他的显著特点。最值得注目的是他在经验过程中抽离的的能力(或者可以说他无法在艰难的境遇里待住)。我们不时会有些争执。我惊讶和恼火的是,他可以从争执中退身,而且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外露,而我却气得跺脚。他能看书或算他的所得税的帐,我却无法休息或入睡,脑袋不停地在重放当时的情景。我几番请教他何以保持如此冷静,由于这是一个儿时起养成的习性,他也给不了我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反而对我无论如何不能轻易放下而感到困惑。
我们越探索我们的不同,越明显地看到不仅对于冲突而且对于亲密的情景,Jock惯于保持抽离和不临在。我没有这种本事,我总是十分临在,这样可以为最终需要采取的行动有备而来!我于是开始练习在争论发生时不在意。终于,在一个历史性的场景,我发现自己可以舒适愉快地不为所动。Jock和我本人都被这不同惊呆了。像他以往一样,我发现我自己照样可以阅读,做算术,而且生活照样继续。这多令人释然。
不幸地是对于Jock来说,我态度的转变打破了他情绪系统的平衡。他开始意识到,他的一生一直被他对自己感受的控制所统辖。当别人暴怒时,他冷静和抽离,基本上不在现场。如今公式变了,他对于怎样连上我恍然若失,他从未见过我人在心不在的样子。过了几天,我依旧特别冷静,他变得十分焦虑。当他告诉我他内在的混乱时,我感到颇为困惑,因为不在当下的位置真的十分舒适!我甚至还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会总是撤退到这个最舒服的空间里来了!“
那天晚上,我睡着了。Jock却没有。第二天早上,他紧紧地看着我的脸,问我感觉如何。我回答没什么变化,我和前一天一样抽离和疏远。但我不再享受无感。我想回到我充分在的状态,尽管可能会伴随着不舒服。不过,Jock和我那时都对如何感官知觉复苏颇为无知。现在,我开始担忧了。这一天快要过完了,我和Jock开始探索这种窘境,我看到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厉害。
然后奇迹发生了,我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检视着他的焦虑。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在那一刻,我对他的同情伴随着眼泪回来了。我们为我回到当下而喜悦。
临在,长久以来服务我的偏执。现在,它也为我去连结,分享和关心的渴望而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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