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18日 星期一 晴 学校
今天早上升国旗的时候,我回宿舍换上了一条薄毛裤,顶用,谁冷谁知道啊。结果中午和下午,不知是穿毛裤的缘故,还是因为我洗衣服太卖力气,还是因为天气转暖,竟然感觉浑身发热。这一天天的,温差大,整不了了。
中午一边洗衣服,一边等心安。昨天心安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她和她的朋友开车要来我们学校给学生们送一些东西。
下午1点多钟的时候,她们的车到了。早上8点多从拉萨出发,前半段路都是好走的,只是到了乡里走了一段冤枉路,耽误了一些时间。
上次我跟着潘老师的车来学校时,也是在从乡里出来的路上蒙的。说是走错了路,其实根本没有路。空旷的草地,你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而且那时我们还是深夜赶路。
我现在还记着车头两盏大灯照得前方通亮,四周一片漆黑,两束灯光随着车的颠簸上下左右跳跃着。我当时想到了齐秦,想到了那首歌《北方的狼》,主要是想到了这首歌的主角。
心安她们带了三大袋子衣物,还有一些文具。文具我只留了三袋作为奖品,因为学校仓库还有好多文具都没发。她还要去另一所学校,我说余下的送给其他学校的孩子吧。
心安还特意给我带了一些礼物,有面膜、有水果,竟然还有一个小西瓜。
卸下东西后,请她们到小食堂坐坐,依旧是酥油茶招待,也只有这个了。老师们也很热情,言语表达不透彻,就频频示意客人喝茶,然后一遍遍倒茶。
她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还要去另一个学校。路途遥远,我没刻意挽留,趁着白天上路会更安全。
心安,是我第一次来西藏时认识的第一个人。
2013年6月的一个晚上,我像往常一样,从南京西路上一个高档写字楼下班,坐着人挤人、挤不死人的地铁回家。这是我每日固定的生活、固定的流程。不只是我,在这个城市上班的人大都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吃完晚饭,在电脑上瞎划拉。划拉划拉,就划拉到了上海到拉萨的航班时刻表上了。看看时间、看看票价,在脑子里快速简单思索一下后,就订下了机票。
我从没有跟任何人叫嚣过,我要去旅游!我要去西藏!但在我心里最最底下那块儿,一直藏着一个念头,我要去西藏。
没有预热,没有计划,没有准备,就这样,默默地、悄悄地订好了机票。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行,准备好了,住,还没解决。继续在网上划拉。
现在问我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找到心安开的这个客栈的信息的。总之,上面留着她的电话,我当即打过去询问一下订房情况。电话里的心安说话亲切、有礼貌。就冲这一点,我直接跟她订好了入住日期。
到了拉萨,下了机场大巴车,打个车去心安的客栈,是在一个住宅小区里。到了大门口,给心安打电话。她在电话里欢快地说:“马姐,等一下啊,我马上出去接你。”
你说,这大老远的,人生地不熟的,突然一句像家人一样暖人心的话扑面而来,当时把我感动的。
三两分钟后,只见一条大白狗呼啸着冲我而来,像是有预谋锁定了我这个目标。什么情况?我有点害怕。跟在大狗后面的一个人跑着过来,喊住了狗,然后喊我,“马姐,是吧?”
我说是,你是心安吧?
“是,跟我来吧,别怕。”她拍了拍大狗,大狗老实了。
心安的模样和电话里的不一样。听声音,我想像她是一个长发飘飘的温柔女子,现在走在我旁边的心安是一个梳着利落短发的活泼的女孩子。后来的后来,形容心安,也只能借用流行词“女汉子”了。
心安竟然和我是老乡,来西藏前我都没找过第二家客栈,看来都是缘份注定啊。
心安和一个朋友在拉萨合伙开了这家客栈,租的小区一栋二层楼,上下客房五六间。没有豪华的装修和摆设,但是温馨、干净,这就可以了。
我在心安的客栈住了一个星期,结识了一群可爱的朋友。
和我同屋的青青,一个安静的珠海姑娘,我们一起去纳木措、去羊湖。临走时在我睡着的枕边放了一张小纸条和一个小礼物,然后静静地离开了。我醒来时,看完纸条上的留言,当即就哭了。
宁宁,那个从河南一路骑到拉萨的男孩子,少言寡语,黝黑的脸庞写着善良。去羊湖的路上,在我冻得发抖的时候,默默递给我一件救命的绒衣。
阿翔,从云南骑到拉萨的一个广东男生,说话像极了女孩子,声音发尖还带颤音。说实话,一开始我是真受不了。大家也都拿他开涮,愿意跟他开玩笑,他也给大伙儿带来了很多欢乐。自从在羊湖看见他磕了半个小时的长头后,我对他说话的声音不再在意了。
还有心安和她的朋友哒哒,对我一直都很关照。临走前的晚上,大家聚在客厅,象征性地告别。心安她们俩特意送给我一个从尼泊尔带回来的手工本子。她们怎么知道我最喜欢本子呢?
她俩说,马姐,虽然我们对你不了解,但知道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用这个本子写写你的故事吧。
在西藏,人心极易被打开,也极易被感动。
再说个有乐的事吧。
一天晚上,我独自一个人坐在那个叫“冈拉梅朵”的咖啡店里,在电脑上写东西。触景生情,情由文生,不知不觉哭了,哭得很伤心。
这时,从外面进来三个大汉,他们在店里转了一圈又出来了。我猜他们可能是想找真正的酒吧,而冈拉梅朵的气氛不符合他们的口味。就在他们往门外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大汉用极纯正的东北口音说了一句:“唉呀妈呀,真有来这疗桑(伤)的啊!”
后来我一直和心安有联系。第二次再来西藏时,她得知我在学校支教,就发动朋友,筹集了衣物和文具,专门开车送到了学校。
所有的相遇都是缘份,真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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