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

一      梦魇。

第一次走进这个陌生的城市，这对从山里走出来的女孩上官晓雅来说，不仅是一个考验同样也是一种挑战，要么沦陷要么雄起！

夜募降临，华灯初上。上官小雅背着大包提着小包，随着人流走出了车站。W市虽说是她第一次来，但她很有决心，也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在这座城市里扎下根。

站在人行道上，望着两排高大的路灯和闪耀着各种彩色的灯光，还有一幢幢望不到顶看不到尽头的大楼，上官小雅虽然惊奇但她并不感兴趣，此刻她最感兴趣的是找一家旅馆住下，至于其它的一切她会慢慢地去了解去熟悉，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因为她有的是时间。

走了十几里山地，又坐了大半天的火车，上官小雅有点累，她在街上挨家找着自己能够住得起的旅馆，几家排场大的旅馆她不敢进去，甚至连打听一下的勇气也没有，因为她兜里仅仅只有两千块钱，而这些钱还是她母亲厚着脸皮，找亲戚家东凑西拼借来的。她要充分利用好这笔来之不易钱。

她准备在行人道隔离石上坐下休息一会，再接着去找。当她刚坐下时，眼睛被前面一块发光字做的招牌给吸引了，上面的名称是“心愿旅馆。”多美好的名字”，我不就是来实现心愿的吗？”上官小雅心想，“这就这一家吧！”

上官小雅顾不上疲劳，收好刚放下的行旅，就朝心愿旅馆走去。当她还在旅馆外面徘徊，观察旅馆什么样级别的时候，从旅馆内走出一位打扮十分性感的女服务员来到她面前，对她说：“妹子是来住宿的吗？”

上官小雅还在考虑该怎样回答的时候，那女服务员又说话了：“我们旅馆价格很实惠的，不会坑人的，”从上官小雅的穿着打扮上看一定来自农村，并且家里不是很有钱，所以她才有这句话，来促进上官小雅入住的决心。

果然，当上官小雅听她这一说就不再犹豫，紧跟服务员走进了心愿旅馆。

那位服务员把上官小雅领到前台之后，就对她说：“妹子，先登记，再入住吧。”说完，她就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身份证”。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她斜视了上官小雅之后，就明白了她的身份，颇有瞧不起的她的态度喊了一声。

看她这样的态度，上官小雅也不说话，拿出身份证默默递给了过去。

等那位势利眼登完记，还回身份证的时候对上官小雅说：“住宿费180，是刷卡还是微信支付。”

好在在读高三的时候一位要好的小姐妹教她用过微信和支付宝的功能，要不然今天就要出丑了。上官小雅在心里这样想着，回了一句：“现金支付”。可是她心里很不甘，180元，对她而言，可不是小数，就随便问了一句：“怎么这样贵呀？

“嫌贵?”那位势利眼用眼狠狠翻了她一下，毫不客气地说：“你可以不住呀！这里可没有人逼你。”

上官小雅不情愿地递过去一塌钱，势利眼一把夺过去数了两遍，才把钱放进抽屉里，接着拿出门卡扔到柜台上。

上官小雅没有出过远门，根本不知道用门卡开门这一事。她拿着门卡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还傻傻站在那里等着拿房间的钥匙。

势利眼见上官小雅拿了门卡还不走，很不耐烦地说：“你拿了门卡还不走，莫不还要我亲自为你开门不成？”她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

上官小雅红着脸，硬着头皮说道：“您还没有给我房间的钥匙呢？

“嘿嘿、嘿嘿！”势利眼干笑了两声，嘴里骂道：“果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上官小雅从一开始与她接触，就感受她的·强势，很看不起自己，她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没有与她计较。可是，没有想到势利眼既然得寸进尺，骂了她。

势利眼已经触犯了上官小雅的底线，她可以忍受她对她的鄙视，但不能忍受她的侮辱。她质问她：“阿姨，您可以看不起我，但您不能开口骂我。”

势利眼不屑一顾地说：“谁是你阿姨，我就骂你了，你想咋地？”

见势利眼这样，上官小雅也豁出去了，不再对她客气，也大声喊起来：“你骂人，就是你不对。”

听见吵架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来看热闹的，没有人劝架。

正当她们吵得越来越急的时候，从外围挤进一个长相帅气的青年小伙。青年小伙直接站在中间劝架：“阿姨，妹子，请别吵了，听我一句劝吧！”

势利眼是认识青年小伙的。他是前几天住进心愿旅馆新转过来的大学生，不仅外表长得英俊潇洒，而且一张嘴跟抹了蜜一样甜，把她哄得团团转，还扬言要收他为干儿子。

势利眼见来了熟人，而且是自己喜欢的人，便喊道：“小陈，你来评评理，这个乡巴佬好无理取闹。”

其实，这个叫小陈的青年人一开始就知道她们所发生的的一切。他住二楼，房间的门刚好对着前台，那时门又没有关，借着明亮的灯光他目睹了全过程。他本来不想找这个麻烦的，只想她们争吵两句就算了，不成想她们的事越搞越大，又加上听上官小雅的口音是山东话·，是家乡人，他想，能帮一把算一把，所以，他走下楼准备为上官小雅解围。

“李姨，谁又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呀？生气对身体很不好的。”为了缓和气氛，他只得顺着她说：“您看是不是让围观的人群先离开，不然会影响您光辉的形象。”

听小陈这样说，势利眼似乎明白了什么，连忙对围观的人群高声喊道：“大家还没有看够吗？这很有意思吗？”听见被抢白，众人渐渐的走开了。

当上官小雅听小陈这样说，心里暗想：“好个马屁精，拍马屁的功夫简直是一流的。”想完，向小陈的背影翻了一下划破天际的白眼。此刻，她不想说什么，她要看看接下来他怎样帮这个势利眼。

”李姨生气的时候还是这样美。"小陈见众人都走光了，继续拍马屁。

"小陈，你呀你，就爱喜欢争着眼睛说瞎话，老娘已是四十老黄瓜，还美呀美的，真瘆得慌。”

“李姨，您这叫做人到四十，风韵犹存。”小陈不失时机地又补充一句，把个势利眼夸得眉目迷离，风情万种，自顾自打量起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搞定了势利眼，小陈有转过身对上官小雅说：“妹子，听口音你也是山东人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上官小雅本来就讨厌他，又料定他是来帮势利眼的，心里这样想，反正今天豁出去了，所以，就没有好语言。

小陈也不计较，朝上官小雅眨了两眼，意思是要她配合他，说：“妹子，李姨比你年长，不管先前怎样，你跟李姨说声对不起就算了，相信李阿姨一定会大人不计小人过的。”

势利眼虽说眼睛落在自己的身上，耳朵却在用心地听着，他俩的对话都记在心里。她本来就没有想把事情搞大，她只想在上官小雅面前摆摆谱，得瑟得瑟，不曾想，上官小雅竟然搞的她下不来台。看见小陈的出现仿佛看到了救星，她知道小陈一定会想办法让她下台的。她这时甚至在想，上官小雅在说对不起时，她该怎样去回答。

可是，令她大跌眼镜的是，上官小雅不仅没有说对不起，反而在与小陈理论，只听她说：“是她骂我乡巴佬的，干嘛还要我道歉！”

势利眼听到这里，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转青，眼看势利眼就要发作，战争又将开始。小陈赶忙抢在她前面对上官小雅说：“乡巴佬怎么的，又不偷又不抢，李姨还这样骂过我呢！不信，你问李阿姨。”

听到这里，势利眼并没有发作，因为她确实经常叫他乡巴佬，而那种语气和神态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心里想，这兔崽子，竟然借题发挥，将老娘一军。待日后找他“算账”。

听到小陈这样说，上官小雅有点懵，她那明白这些，心里只想，连小陈这样的俊男都能接受别人骂他乡巴佬，我还有什么资格与人争执呢？

想到这里，上官小雅对势利眼说：“李阿姨，是我的错，我不该惹您生气。”

势利眼有一种大获全胜感觉，仰起头，用鼻子“嗯”了一下。

见矛盾已经化解，小陈连忙提起上官小雅的手提包，说：“妹子，我送你去房间。”

上官小雅本想一把夺过手提包并对他说不用，因为她根本上看不起他种人，但转念一想，她手里虽然有门卡，但自己并不会开，还得靠他开门。心里想：“就利用他一下，让他开了门，再让他滚蛋。”想到这里，她就说了一声：“208房间”。

小陈听到上官小雅的门牌号，很高兴的样子说：“正好，在我房间的隔壁。”

“好什么呀好，就我倒霉！”上官小雅不失时机地抢白他。

小陈也不与她计较，“呵--呵干笑两声”走到上官小雅的前面领路。

看见小陈带着上官小雅走上楼去，势利眼心里很是不爽，一股浓浓的醋意油然而升。她明明知道自己想与小陈发生点什么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她还想入非非，简直不可理喻。

本来，势利眼想等问题解决了之后与小陈单独聊聊的，她觉得与他聊天很有一种优越感，可是小陈借机开溜了，而且是跟比她漂亮几倍，年轻几倍的大美女走的，这让她越想越气，气到最后在心里骂起人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花心萝卜，色狼。”

其实，上官小雅不知道她今天受气该是有多冤，这完全是她的长相惹的祸，因为无论是脸形、身材还是气质，虽说比不上西施但比周迅也差不了多少。女人的美貌，对男人是诱惑、是青睐，对女人排斥、是仇视。势利眼就是这种人，她除了势力就是吃醋，从上官小雅走进她视线的那一刻起，她的秀发，她白皙的肌肤、她高挺的胸脯、她S形的身段每一处都像强烈的太阳在刺射她的眼睛------

小陈领着上官小雅来到208门前，拿过她手里的门卡在锁屏上拷了拷，门锁机关想了一下，他就推开门，把门卡插在门边的卡槽里，打开了灯。当他正准备走进房间的时候，上官小雅连忙挤身进屋伸出双臂拦住他，说：“停停停，你就别进去了。”

小陈只是想解释一下他的所作所为和告诉她该注意的问题，因为他也发现她是第一次进城，多少有点担心他上当受骗，才进去的。看见上官小雅伸双臂拦住他，就说：“我只想进去解释一下-----”

上官小雅固执的说：“你不用解释了，你的--嘴脸我看清楚了，你走吧”。她本来是想说“你的言行”的，却话到嘴边临时改成了“你的嘴脸”，这也看出上官小雅对他厌烦的程度。

小陈知道上官小雅对他误会很深，在这样的情况下强行解释只会把自己越描越黑，干脆就不解释了，他心里想：“背锅就背锅吧，这又不是干坏事。”临走前还调侃：“那好吧，有事帮忙就找我，我这人是不记恨的。”

“找你？”上官小雅直接用关门的响声作了回答，但嘴里念到：“马屁精”只是没有发出声来。

等放好了行旅，上官小雅才觉得很累了，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再做打算。忽然，她又想起一件事，说好一到地方就跟母亲打电话报平安的，免得她担心。想到这里，上官小雅从手提包里小心翼翼拿出一部老人机，深怕磕着。要知道就这部老人家还是邻居张阿姨送的。

张阿姨也最近才买了一部智能机，本打算跟老公一人一部的。当她得知上官小雅出远门连手机都没有，很不方便的，就主动送给了她。为此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拉住张阿姨的手，说：“张阿姨，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你的好的。”

想到这里，上官小雅就拨了张阿姨的电话。走之前张阿姨就让小雅有事就直接跟她打电话联系，她负责传信。电话一通，她就兴奋地说：“张阿姨，我已经到地方了，你们不用担心我。”

“很好，我和你妈就放心了，待会我就把这好消息告诉她。”没等小雅说话，张阿姨又问：“第一次出远门还好吧，很累吧？孩子？”

听到两声亲切地问好，上官小雅眼泪如喷泉般地喷射而出。她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张阿姨，请您转告我妈，我很好，请她不要牵挂。我还有事，改天再聊吧。”说完，没有等张阿姨回话她就直接挂了电话，她怕继续讲会改变音调，引起她们的担心。

上官小雅再也控制不住，她把手机放在抽屉里，卧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哭起来。她怕别人听见她的哭声笑话她。她实在太激动了，一个欺凌，一个关爱，仿佛一下子走进了不同的两个世界，一个寒冷刺骨，一个温暖如春。更何况，这借来的两千之中还有张阿姨夫妇省吃俭用五百元。

半小时之后，上官小雅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她起床洗了一把脸，正准备把从家里带来馍馍就一点开水来解决肚皮下陷的问题。“哐哐、哐哐”门外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她心想：莫非那个马屁精来找她了。就直接去开了门，她要看看这马屁精到底要干什么。

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来者并不是马屁精而是另外一个送外卖的年轻人。那个送外卖的对她说：“美女，你的快餐。”

这让上官小雅有点懵了，就问：“小哥哥，你有没有搞错，我没有点快餐呀？”她以为送外卖的送错了地方。

“是隔壁209号让我送过来的，他已经付了钱的。你就收下吧。”送外卖的告诉她。

“小哥哥，那就麻烦你帮忙送回去，对他说，本姑娘不接受他的施舍。

外卖哥听她这样说，不好在说什么，只说：“好吧，我给你拿回去。”

上官小雅关了门，坐在床上此时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看来往后我得多多提放他，最好早一点找到工作，远离这些小人。

上官小雅吃完馍馍，简单的擦了一下身子，就上床睡下了，她实在太累了，等休息好了，明天再去找工作。

209号房间内，小陈看着给退回来的快餐，摇了摇头，心里想：“看来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很难说清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我又不会娶她做老婆。”

一百八十元一夜的床位虽然不算好，但比起上官小雅家里的几床渔网似的褥子，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无法可比。上官小雅很享受地睡着，很香、很沉，要不是一个可怕的怪梦，她会一觉睡到大天亮的。

朦胧中，她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势利眼变成了容嬷嬷，她带着一群赤裸的男人走到她的床前，叉着腰在一旁指挥：“你们上啊！把她的衣服全扒光，我要看看这个小骚货被人搞的样子。”

上官小雅想反抗就是使不上劲，眼看自己的内衣没有几下就被扒的一干二净，赤身露体的。她哭着求她们，不要！不要呀！可是，没有人理她，个个眼中都发着邪恶的淫光。她看见第一个压在她身上的竟然是马屁精，她竭力想推开他，可就浑身动弹不得，她绝望了，嘴里大喊：“禽兽、禽兽、你们这一群禽兽！”

上官小雅从梦魇中惊醒，嘴里还在大声喊禽兽，全身已经大汗淋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做这样的恶梦。这个梦对她来说无疑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里凉透了。但她此刻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为了母亲，一定要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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