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简介:这部小说是80后集体的成长记忆,以主人公刘思媛、陆宇哲的爱情故事为主线,描述了80后一代人的情感与生活历程,真实还原了80后一代人对于青春美好纯真的回忆。刘思媛步入中学后,先后结识了艾雅、白玲和傅墨桐,并结成死党,她们一同与班长潘志强、“坏男孩”周霆共同演绎出妙趣横生、丰富多彩的校园故事,缔结出坚实的友谊。长大成人步入社会后,曾经的同学们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轨迹,在爱情观、生活观、价值观不断的与现实环境发生冲突时,每个人都经受了爱情的裂变、友谊的拷问和成长的艰辛,并从而实现了自我价值,完成了自我救赎。身为特种军人的陆宇哲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使刘思媛产生误解,两个人的矛盾冲突不断升级,她们的感情终将何去何从?作为小说的伏笔和线索,占据篇幅不多的周霆却使人催人泪下、难以忘却,在他身上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转眼,初三来临,语文丁老师却因身体不适,未来上课。两个月后,突然传来了丁老师病逝的噩耗,同学们都悲痛万分。那时,整个教室都沉默了、整个校园都沉默了,只有窗外梧桐叶斑驳的影子透过玻璃窗在书桌上瑟瑟抖动。同学们亲手制作了小白花戴在胸前,并集体为丁老师默哀。
临近中考,学生都异常忙碌,但还要锻炼身体,每天都要长跑。我自认为身体素质比较好,但是体育对我来说是极怕的一门课。中考体育成绩是要算入总分的,临近考试,训练的强度越大。每天上午课间操时间,同年级的学生都要出校门,列队在胡同里围着学校跑两圈。那时,在附近的居民看来,我们的长跑练习成为他们一道别致的风景。
跑得快的同学可以比慢的同学快一圈。我基本是跑跑停停,没有毅力坚持跑下来。起初,并没有注意陆宇哲跑得很快,听到同学的夸赞才留意到,竟然还有一些女生在他擦肩而过时吹捧两句。
“你跑步的时候还是挺帅的,很多女生这么夸你。”陆宇哲再擦肩而过时,我也搭讪一句话。
“是吗?你觉得呢?”他冲我挤了个眼。没等我回答,已经跑得很远了。
自此之后,长跑时他每逢与我擦肩而过,一定会和我打个招呼并且说一句“加油!”。
临近毕业,同学情谊却愈加深厚,有些难舍难分。很多学生都买了本《同学录》,让同学写下只字片语、同窗感受,或者是对未来的寄语。女生买《同学录》的更多些,大概女生更感性些。
报考志愿之后,白玲很少来学校了,属于考艺校提前招生的。有的学生学习不是那么努力了,大概是对报考的学校有十足把握。傅墨桐平时的学习成绩不够好,父母给他报了技校,希望他以后有一技之长找个安稳实干的工作养活自己。艾雅的学习成绩在全年级都是排得上名次的,本是想报考重点高中,学校三番五次召集一些好学生的家长开家长会,希望他们报考本校高中,许诺会集全校的优质资源培养这些学生考好的大学。艾雅的父母想着西城中学终归离家是最近的,孩子又对学校有感情,也就报了本校的高中。
初三下半学期。大家异常的辛苦和忙碌,堆积如山的试卷和背不完的材料,让大家喘不过气来。那时的每一天,教室里都死气沉沉的。不再有欢声笑语,即便是再淘气的学生也知道了升学的压力,入了教室便老老实实坐在桌前背书做卷子。
“临近中考了,陆陆续续都有见不到的人了,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白玲边嗑着瓜子边嘀咕着。
“大家现在满脑子里都想着分数,谁像你一样有闲情逸致逗闷子玩。”艾雅拿白玲开起玩笑来。
“今儿我来的时候,发现一堆男生都堵在三班的门口,好像哪个班的同学都有。他们干嘛呢?”白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大事,立即来了兴致。
“三班转来了位大美女,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大长腿。长得有点像王菲,还有点王菲那股冷漠清高的劲儿。”傅墨桐给白玲极力形容着。
“呦,是嘛,没听傅墨桐夸过哪个美女,看来是相当出众呀,我也去看看。”白玲正要去,我一把拽住了她:“你跟着一帮男孩趴在门口看算是怎么回事,等会儿体育课咱们两个班不是一块儿上嘛,你能看到她。女生里跑得最快的就是她,能比别人快一圈。”
“难得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等会儿我不跑步了,就站在操场边上看你们跑,我得好好欣赏欣赏她。”说着,白玲起了身就往楼下走了。
中考转瞬即到,大家已经没有太多的兴趣关注帅哥或美女,亦没有太多的话题。
无论是期待还是害怕,中考必然都要经历。最后一门考试结束后,全班瞬间欢呼不止。书本纸张满天飞,顿时一片狼藉,学生们都被压抑得太久了。大家都跑到了操场上,外面有很多等候的家长。无论考得怎样,也没有太多再过问的,都开开心心离去了。考完试后,我亦是失态,连考试的所有用具都落在考场忘记带了回来。再回学校取东西时,考场已重新打了封条,没有进去。因为这一点,回家被父亲批评了。
中学的时光是短暂和美好的,离散但没有任何仪式,都匆忙中离去。只是十多年之后,同学们开始互相找寻记忆,又渐渐联系起来。也许是社会的打拼让大家觉得真情友谊难能可贵,或许是年龄渐长需要找寻失去的记忆让心灵有所安放。
又是北京深秋之时,蓝天之下满树金黄的银杏叶与金碧辉煌的殿宇红墙,彰显出北京的澄澈、大气、底蕴与厚重。总有人专程而来,只为在国宾馆墙外成列的高大银杏树下留影。满地金黄落叶亦是层层叠叠,低头捡拾一片叶子高举起来凝视,便拾起了许多纯真的回忆,那里也曾有过我们这些初中伙伴嬉笑打闹的影子。
有一天,邻居传来了好消息,我家住的这一片胡同要拆迁了。其实十年前这里就说过拆迁,却一直没有动静,但这次是真的,拆迁告示已经贴了出来。很多人是盼望拆迁的,对于成人来说,更多的是考虑可以改善居住环境,至少不必共用水龙头、不用隔三差五换煤气罐,冬天也不用烧炉子了。无论何时,也有充足的光线洒进屋内,不至于屋内再阴暗潮湿。对于孩子来说,就简单许多,住楼房还是奢侈的想法,很想体验一下。唯有一些老人,有些念旧,宁愿守着条件不好的平房院也不愿离开。
“听说是政府拆迁用地,不是商业开发用,可能给的补偿价不会太多。”
“咱们这拆迁没有回迁一说,都得走。”
“换个环境住也好,这地方有点住腻了。”
“不知道自建房算不算,自建房如果不算的话,我家补不了多少钱。补的钱也不够到别的地方买房呀。”
“听说自建房能补点,但是补的相对不太多。咱们就是随意说,关键看人家是怎么解释的。”
晚饭后,平时由于忙碌疏于走动的邻居们又开始在胡同路椅旁、槐树下扎堆聊天。聊得起劲儿,也不怕蚊子叮咬,大爷们摇着蒲扇,盘算着自己家的拆迁款。许是要不久分离的缘故,对于这邻居情谊,大家也多少有些不舍。
“家里西瓜屯得多,今多切了点儿,你们都尝尝。”北屋大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端了两盘子切好的西瓜页给大家分。“您别忙活了,这都吃饱喝足出来遛食的,再吃一肚子水回去。”旁边一大爷打趣着,手却是第一个拿了页西瓜往嘴里送。
“这西瓜好吃,是我儿子专程从大兴买来的,甜着呢。”北屋大妈说着看到西屋女人的孩子,也递给他几页西瓜:“给你家老太太和妈妈也拿过去。”小孩儿接了西瓜道声谢跳着脚的回去了。
拆迁办就设在能仁胡同东头的大院里,自从发了拆迁告示,那里常有人进进出出很热闹。对于在规定期限内签了拆迁协议的居民会有些许的奖励,大多数家庭不需要拆迁办费力做工作,就会主动签协议。
“这以后拆了,就得买远一点的房子了。白塔寺、西四、阜成门,这些地方的房咱那点拆迁费可买不起。” 我念叨着。
“这地方也不让回迁,祖祖辈辈住的地方现在住不了了。咱们回来是别想了,但也不能买太远的,不然以后做什么也不太方便。” 父亲回应着我。
当时,北京的房价基本还没有飙升。二环附近的房价六七千,三环的房价三四千,现在想来却是不可思议。那时,大多数人们的思想还是比较封闭,认为房子就是住的不是用来炒的,没有囤房的心思。在二环陶然亭公园不远处出售经济适用房,房价四千多一平米。当时政策宽松,填个表就能申请,没有过硬的审核。即便这样,父亲去溜达一圈回来,没有打算买,说是居住密度大。
正聊着呢,南院王奶奶敲门哭丧着脸进来了。
“您这是怎么了?”父亲看到王奶奶难过的样子,边安慰着王奶奶边和我说:“给王奶奶去沏杯茶。”同时,赶忙上前一步,将王奶奶搀扶到沙发上。
“我这心里憋屈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现在家里打成一锅粥了。”王奶奶边说边抹眼泪。
“您别急,您慢慢说,我们听着。”父亲劝慰着王奶奶。
“我这不是一儿子一闺女吗,我原想着拆迁这钱给儿子多分点,闺女少点。毕竟闺女找的人家也不错,家庭条件好,也不差这点儿。我这小儿子刚结婚,还没房子,做着倒插门的女婿,觉得在人家抬不起头。我想把这钱多给儿子些,好歹他能买个房独立生活。”王奶奶跟父亲诉说着。
“我觉得您想得也周到,有什么问题吗?”父亲继续耐心听王奶奶讲。
“可是闺女不乐意,闺女说我偏心眼,从小到大什么都向着她弟弟。我自己感觉从没有对谁不好,没有亏欠谁,都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厚此薄彼。”王奶奶边说边捶着胸。
“孩子可能随意说两句赌气的话,您别往心里去,毕竟闺女要少拿钱的,也可以理解。”父亲说。
“这孩子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事,她坚决不同意我的想法。我心想着,既然不同意,我和老伴留点钱以后到远处租个房子住,剩余的拆迁款给两个孩子平分了。”王奶奶又说。
“这样也可以,做的公平他们谁也不会再说什么,您也别操这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能管孩子到什么时候呢。以后您儿子多奋斗几年有出息了,他自己能买大房子。”父亲继续宽慰着王奶奶。
“可是事情没有结束呀?闺女还是不答应,说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在照顾我们老两口,儿子很少来看我们,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多分点。因为这事,她和我吵吵一天了。我今儿把儿子也叫来,商量着怎么办,儿子也执意要多分点。儿子说这户口本上有他的名字,没有闺女的名字,他更应该多分点。这两孩子谁都不让步,今儿气得我们家老头子心脏病都快犯了。”王奶奶说着又要掉眼泪。
“这拆迁本来是挺好的事,怎么家里人都闹成了这个样子?听说后面那条胡同头院的一大家子现在也是吵得不亦乐乎,整个院子都是他们家的,那么多的房按理说怎么都好分。但这一拆迁,本来关系不错的兄弟姐妹都打了起来,现在谁都不理谁了。”父亲说着又拿自己做例子:“您让两孩子学学我家这几个兄弟姐妹,哥弟妹四个人,他们三个都不要这拆迁款。都说自己有房过得也还好,就不跟我这当哥哥的争拆迁款了。我家跟您家不一样,我家这是公租房,拆迁款给的也不多。房本承租人上写着的是我们四个兄妹的名字,但是他们谁也不争不抢。”
“是你们家家风好,都知道互相谦让。我记得你们老爷子是很讲礼数的人,小时候管你们管得可严了。不像我太溺爱孩子,现在自己吃这苦果。”王奶奶说着又叹了口气。
“总有解决的办法,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您也别太往心里去。我这虽然生活也不容易,但过去不在父母身边的时候,感觉亏欠父母,也亏欠妹妹和弟弟。很多年家里发生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们在抗着。我是想着把拆迁款分他们一些,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但是他们执意不要。”父亲跟王奶奶又多聊了些家事。
正说着,王奶奶的老伴儿在院里喊她,她边应着边和父亲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又打扰你们,刚才心里确实堵得慌,又不敢当着老伴儿哭。老伴儿心重,最看不得我难受,他身子又不好,我怕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更不舒服。我得回去了,免得他着急。”说着,王奶奶起身往外走,我急忙上前搀扶王奶奶出门将她送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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