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依然不能回家
跟姐姐聊天 说平遥的表叔回来了 我问回来干嘛 "给奶奶上坟"姐姐轻声说到
提起奶奶 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亲奶奶 我的父母都喊她姨 但因为两家关系很亲 所以家里孩子一般都喊她 奶奶
记事时起 奶奶就一个人独自生活在一个窑房里 屋子的墙还是泥墙 屋顶是一层砖瓦 所以小时候常常担心下大雨会不会把泥墙冲倒
关于奶奶的记忆很少 那时候的我还在玩泥巴的年纪 每天关心的只是吃吃喝喝哭哭闹闹 但人生那个阶段的照片基本都在奶奶家拍的 照片不会说谎 当时的自己还是很缠着她的
估计是小时候我妈老揍我 奶奶家是最佳避难所吧
有次下午 正在玩耍 一个同学跑过来跟我说 父亲受伤了 母亲就赶紧跑过去 原来村子里施工的时候一根钢管倒了砸中了父亲 当时就被送往了镇里的医院 至今还记得我在奶奶家院子里 看着屋里母亲一直在哭 奶奶在旁一直劝她 说明天和她一起去看父亲 第二天她们去了医院 细节早已经忘记 只记得她们回来的时候桌上多了饼干 小馋猫的最爱啊
慢慢 我也上了学 她身体不好 儿女们把她接到平遥去一起住 母亲也慢慢病重 后来竟撒手离我们而去
几年以后 哥哥带着我去平遥看她 当时她已经瘫在床上 见到我们几个 就开始一直哭一直哭 说母亲去世了 她很难过很伤心
哥哥笑着劝她 说母亲没去世 跟你一样也在床上躺着呢 精神也好着呢，姑妈也在一旁劝着 妹妹他们好着呢 要不是身体不好 也一起来看您
可她还是哭了很久很久 嘴里念叨着 母亲走了丢下我们几个孩子没有人照顾
可是为了不让她难过 家里人都瞒着她啊 虽然百般劝解 但她心里早已意识到了母亲的离去 生命不能承受的悲痛
后来没多久 奶奶就又回到了村子里 落叶总要归根 和母亲一样 走的安详
但心里应该还是有牵挂吧 牵挂着我们这么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奶奶和母亲坟在一起 每次去看母亲的时候 也都要看看她
虽然没有那么多骨肉亲情 时隔久远 也没有那么丰富的记忆 但我知道心里最深处 推进一扇斑驳的木门 有一坐四面泥墙的房子 院子里有张大石桌 石桌旁边是水龙头和一片草丛 一个瘦小的孩子穿着白色短裤凉鞋 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屋里一个白发的老人和一个慈祥的妇女在屋里笑着聊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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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 你忘了 我也忘了 时间会替我们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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