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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样的夜里穿过长长的隧道，湿润的空气就好像是在清晨，没有寒风和骤雨，隔着车窗就好可以看到远处的草坪的青草上有着微小细密的露滴，仔细嗅嗅还有昨天割草机留下的青草的味道。亲爱的朋友如果你读到这里，并不相信夜晚会嗅到清晨青草的气味。请宽恕这个孩子吧，他也许是累了。

车窗的玻璃上露着女人惨白的脸，面庞与出升的红日重叠，只是这样温暖的光也没能扫去她彻夜不眠的疲倦和疲惫的眼角留下的细纹，就好像几十年如一日，恍惚间就这样度过了大半生。女人微眯双眼。她无数次失眠在夜里，但是从未像这样的疲倦。倒不是对生活的厌倦或者对这样的旅行感到疲倦。事实上她爱这种带着或沉重或轻松的心情，去赴一场谁也不知道会怎样的约，哪管什么该死的工作和还不完的账单。她还没有达到可以过着随意生活的地步，也没有可以与她分担压力的，给她温暖胸膛的男人。她不愿意拥有这样的人，甚至她惧怕。一个人解决不了的事，两个人自然也是解决不了的。

她看了看这个身边的二十出头的少年，目光停留片刻，感叹时间流逝之余，她将目光移向后退的景物中。她产生了一种超越时间的感觉，“照这样行驶下去，我一定会变年轻”

我说：“去一个谁也不知道你的地方吧”

女人看着这个无比认真开车的男孩，心里默默说许多遍再见。然后她轻轻呼出心中的郁结，“前面，放下我吧”。她想说你应该去看到更好的风景，我累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狭小的车里弥漫着一种我也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觉，就像我从来没有恋爱过。车里的气氛越来越沉闷，为缓解这种气氛，我打开了窗户，任夜晚的风肆虐在车里，我似乎清醒了不少，随即播放了一首《梦幻曲》，大概在梦和现实开始交锋的时候。我说：“好”

她下车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我们也许再也不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