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夏天,我们这一代告别初中,迈入高中。彼时的QQ空间里同伴们不舍的情绪四处游走,好像是觉得与原先就近入学的政策不同,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和人生选择,我们又来到了特别的十字路口。
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的说法是,“12年我们入学,15年毕业,我们一起走过了1314。”这终归是一个很浪漫的解释。
江西中考是从6.17号开始考,我是6.16傍晚在回家的路上偶然得知他当天生日。当时我每天晚上会借妈妈的手机查一些不会的题目或是单词。
这天晚上,当我拿到妈妈的手机后,鬼使神差地点开QQ,打开他的会话窗口,心里怀揣着“同学一场”的心情,发出了“生日快乐”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单独发生日祝福,这是我一贯以来的习惯,我总觉得这样子可以表明我才不是群发的,也不是QQ提醒而早早定下虚拟的生日礼物,而是真心实意地想祝福。
考试结束以后,我爸把新手机拿给了我,我在新手机上,登了QQ,隐隐约约不知是什么力量,打开了我和他的话匣子,像是琐碎生活里的笔友,交换着日常,交换着秘密,交换着所有的心情。双方某种羞涩的期盼撞在一起,聆听着那端亘古的回音。
也曾在街角偶遇的,我从这头走过,他骑车从那头来,只是在擦肩时相视一笑,并无其他。对了,那个时候,他已经长得好高了,又高又瘦,就像一根竹竿。
那个夏天,《奔跑吧兄弟》热度极高。初中的同班同学约了局“撕名牌”,我和他都来了。明明是QQ上无话不谈的人,可是当天,我们依然非常腼腆,几乎没有交流,我和他在同一队,每个人都在奋力地追逐。他凭借着身高优势制衡了好多同学,我专注地对撕一个女孩儿,“凶狠”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温柔”反差太大,被评价说“原来嘉怡姐是这样的”。
记得那天回去时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雨,我们都没有人带伞,记得那天我的凉鞋坏了,赤着脚和他们一起走到公交站,记得那天垂头丧气地到家他问我有没有感冒,他说他已经发烧了,记得我气鼓鼓质问他不管我“死活”时他解释说“我本来想帮你的,结果看你撕得那么开心”。
后来中考揭榜,我们两个的成绩都没有意外。他在县里读高中,我去了市里。这个夏天很短,尽管这个夏天有15岁的我遇到过的最长的假期。
秋天来了,我的智能手机上交,我拿到了接下来陪伴我高中三年的老年机,难过了好一阵子不能再跟他聊天了,两个人都在瑟瑟秋风中惆怅。我突然好奇为什么明明没有智能手机,又有校园卡的流量,于是灵机一动发现了老年机潜藏的“手机QQ”,我们的联络,又畅通无阻了起来。
历经这个明晃晃的夏天,我不再简简单单是从前那个我,他也不再简简单单是从前的那个他,许多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
很多年以后,在他在写给我的散文《当时明月》里,我才知道,我恰好是那天第一个对他说“生日快乐”的人。
“当时恰好你在,遇见孤倦的人,自顾自沉浸在过去的牢笼,当时夜凉,当时两束光,一束来自你,一束来自天穹,当时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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