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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性与思想性兼而有之

艺术性与思想性兼而有之

作者: 西土瓦勇 | 来源:发表于2019-09-28 20:07 被阅读0次
图片取自网络

《感悟名家经典散文》的主编傅光明开篇就写出他的感悟:沈从文一味要在散文里“写我自己的心和梦的历史。”并特别强调,“把文学附庸于一个政治目的下,或一种道德名义下,不会有好文学。用文学说教,根本已失去了文学的意义了。”坚持文学的纯艺术性,像他的同道何其芳、李广田、萧乾,直至他的弟子汪曾祺,均如是。读完沈从文的散文集《生之记录》,我的感悟与主编倒有些不同!

沈从文,湘西凤凰县人,京派小说代表人物。三十年代起开始用小说构造他心中的“湘西世界”,完成一系列代表作,《边城》闻名遐迩。后生梁晓声曾评论:梁启超倡导“以小说塑新民”之当年,其实并没几人响应。鲁迅在做着与契诃夫一样的事,意义与契诃夫之于老俄国一样深刻且深远。几乎只有沈从文悟到了什么,却没有根据证明他肯定受到了梁氏的感召。他的湘西山民系列小说中之人物,虽然区别于同时代许多作家笔下的中国男女,但由于着力于表现“原始的生命力”,故“蛮民”特征显然,便只丰富了那时的文学人物画廊,并不具有“新人”基因。

沈从文的散文呢?《桃源与沅州》比较经典必读理由是真实反映了旧时湘西一带挣扎在底层的人们的艰辛生活。《记丁玲》从丁玲女士的故乡和她的父母开始写起,作者把一个冲突了旧家庭的束缚,去追求自由,平等,解放的女青年丁玲,写得跃然纸上。作者以真挚的情感,平实简洁的语言,讲述了胡也频和丁玲的生活,及丁玲女士早期步入文坛,开始创作的经历,其间流露出三个友人之间相知相爱的深厚友谊。但丁玲后来说沈从文写的更像是故事!故事里的事,说是就是不是也是;故事里的事,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真正要“写我自己的心和梦的历史”,沈从文还真的拿出他的艺术造诣。这一点在读完180千字的文集后,了解到了:《遥夜》写走上高而危的石桥,仰望蓝的怕人的夜空,清冷冷的微风接近他,“我在战栗”;而展开心的网幕接受那银筝般歌声。他说:“这是我灵魂遨游于虹的国,而且灵魂也为这调和的伟大世界溶解了!”在听歌的演唱中,“被角的湿冷使我惊醒,歌声还在心的深处长颤”。原来是梦!《小草与浮萍》以浮萍的拟人化,与小草对话,插入一个跛脚诗人做谈资。意趣盎然!《云南看云》则把云描绘的奇美!“云南是以云而得名的,天上的云变化得出奇。尤其是傍晚时候,云的颜色,云的形状,云的风度,实在动人”。“云有云的地方性:中国北部的云厚重,人也同样那么厚重。南部的云活泼,人也同样活泼”。“论色彩丰富,青岛海面的云应当首屈一指”。“云南的云似乎是用西藏高山的冰雪,和南海长年的热浪,两种原料经过一种神奇的手续完成的”。

这样的艺术性,确实具有“真正沈从文的风格”。他的同道何其芳、李广田、萧乾、汪曾祺如何?目前只研究了汪曾祺的散文,感觉这位弟子比他更现实些,没有那么多的《绿魇》。也许,正像沈从文所说:“我文字中一点忧郁气氛,便因为被过去十五年前南方的阴雨天气影响而来。我的文字风格,假若还有些值得注意处,那只是因为我记得水上人的言语太多了”。

与其艺术性相比,我读出沈从文的散文也有厚实的思想性。他14岁时投身行伍,1924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1931年-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教,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这些经历也使他琢磨着文学的作用,文字的力量,文章的真实与美。

《沉默》中有:我不写作,却在思索写作对于我们生命的意义,以及对于这个社会明天可能产生的意义。我们的手不过是人类一颗心走向另一颗心的一道桥梁。文学艺术历史总是在“言志”和“载道”意义上,人人都说艺术应当有一个道德的要求。思索是人的权利,也是人所能生存能进步的工具。作品能存在,仰赖读者,然对读者在乎启发,不在乎媚悦。通俗作品能够在读者间存在的事实正多,然“通俗”与“庸俗”却又稍稍不同。无思索的一唱百和,内容与外形的一致摹仿,不可避免必陷于庸俗。庸俗既不能增人气力,也不能益人智慧。《中国人的病》指出:国民自私心的扩张,有种种原因,其中极可注意的一点,恐怕还是过去的道德哲学不健全。支配中国两千年的儒家人生哲学,它的理论看起来是建立于“不自私”上面,话皆说得美丽而典雅。实际上它有问题,对人民不公平。它指明作人的许多义务,却不大提及他们的权利。为此,沈从文为年青人提出四点希望。在《北平的印象和感想》中提倡:“北平的明日真正对人民的教育,恐还需要寄托在一种新的文学运动上”。

沈从文甚至直白的呐喊:“我们实在需要一些作家。一些具有独立思想的作家,能够追究这个民族一切症结的所在,并弄明白了这个民族人生观上的虚浮、懦弱、迷信、懒惰,由于历史所发生的坏影响,我们已经受了什么报应。”“我们需要的是这种朴实作家。倘若我们还相信文学可以修正这个社会制度的错误,纠正这个民族若干人的生活观念的错误,使独善其身的绅士知耻,使一切迷信不再存在,使……”

自拍

话犹未了,但我认为这是沈从文的散文在艺术性之外,更深地体现其思想性。散文多是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沈从文的作品,那时就具备了这样的思想性,所以产生理想的作品自然而然,也证实沈从文是一个中国的著名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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