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地铁,习惯性的拿出一本书,摊在膝盖上。
左手边坐着一位女士,穿着职业装,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正拿着手机,津津有味的追剧。唯一不太对的地方是,她没戴耳机,用的是外放。更让人讨厌的是,她微斜着身子,手举着手机,手机就停在离我左耳不到20厘米的半空中。劣质剧中女主夸张的声音夹杂着换句间不容忽视的喘息声,不断冲着我的耳朵传过来,使我无法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面前的书里。
我皱皱眉头,使劲咽下一口唾沫……忍了。想着等我右手边的乘客下车,我要立马坐过去,离这个嘈杂的大手机远一点。
做好这个自我安慰,我又能认真看书了。书里幽默又尖锐的语言,真是深得我心啊,人就该这样,爽了就叫,不爽就撕!
哎哎哎,这什么情况?右手边那个身材不错、风韵犹存、穿着花裙子、一脸养尊处优状的女士,那白白的小手不停的出现在我眼前的区域,晃一下,归位,再晃一下,归位……这是什么情况?我不由得抬起眼,原来她在不停的扔东西,手伸出来,把东西扔在远离自己的范围(基本就是我的包上),缩回去,再伸出来,再扔……
她扔的东西,一时不是我视力能看清的,只能用余光模糊的看到她扔的大概是身体的分泌物之类的。
扔那么几回,我忍不住用力拍拍自己的包,以示提醒,意思说你收敛点,别过分。
花裙子根本没看见,或者看见了也不理睬,照样小手丢啊丢啊丟。我忍不住向右看齐,看看她究竟扔的是什么,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她一只手拿着一把金灿灿的精致的女士剃毛刀,旁若无人的在脸上推来推去,另一只手不停的从剃毛刀上抹下点什么东西,顺手丢出去(不过坚决不丢到自己身上)。她丢的是“体毛”!
一时间,我想起从一个叫ting的人那里学来撕逼术。
“嘿,你在丢什么?”
“什么?”
“你在丢什么?都丢在我包上了。”
“又不脏……”
“不脏你干嘛要从脸上刮下来呢?不脏你怎么不丢在自己身上呢?你这么旁若无人的刮脸上的毛,不会不好意思吗?”
“……”
只是,这对话,只存在我的脑海里。她肯定快要下车了吧?怎么会那么巧,和我一样坐那么远的路呢?
在自我安慰和自我催眠中,我连纠结都忘了,也忘了“用力拍拍自己的包以示提醒”了,更别提膝盖上ting的书了。
一片思维的无序又激烈的争斗中,我却到站了,下车,回家。
经过小区门口那家远近闻名的黑暗料理店时,我毫不犹豫的用感性打败了理性的挣扎,“工作一天了,地铁上还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得安慰安慰自己呀!”
不巧的很,排队的人很多,在狭小的店里等得越久,心情越急躁。终于轮到我挑的食物上铁板了,我的急躁无以复加。眼看食物即将被烤熟,老板熟练的拿起调料往上面撒,那种急躁终于一股脑爆发了,“跟你们说了不要辣不要辣,怎么还放辣?还让不让人吃了!”
老板夫妇错愕的抬起头一齐看向我,“没放辣椒粉啊,这是盐和一点孜然。你刚说过了,我们……”
我压根没听清楚他们的解释——在发火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这和辣椒粉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地铁上积压的情绪找了个出口。
接过老板娘包好的香喷喷的食物,带着一闪而过的愧疚,我转身回家了,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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