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龙抬头，温度回升得幅度大了起来，从节气上来说已是惊蛰，虽然雷公来得不麻利，不过延绵数月的江南小雨倒是消散了，晴天渐渐多了起来。
憋了好几个月的人竞相从家里出来，到景色优美的地方放风。
乡下人比较随意，去田间、河边逛逛，顺便挖点野菜回家当晚餐。路过顺利越冬，并已经开花的油菜田，也会去看看，不过并不是城里人一般地大呼小叫，纷纷举起手机拍照，而是一边看一边皱眉头，感叹今年雨水太多、光照不足，蜜蜂儿也不能正常出来传花授粉，惋惜如眼前般绚烂的油菜花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结的都是空荚子。
城里人多半只能去去门口的绿地、公园，这几年上海开发了不少郊野公园，因为视野更开阔、景色很壮观，也成了城里人趋之若鹜的踏青好去处。不过城里人的腔调更富有仪式感，铺个野餐垫，搭个小帐篷，带两本小书，一堆小零食，吃吃喝喝睡睡，待太阳快落山了，慢悠悠地收拾装备回家。这种仪式感看起来很隆重，却总让人觉得缺少亲近感，人和人之间距离远，人和土地之间隔得更远。遇到大日，大家扎堆出行，比如顾村樱花节之类的，可能我一转身再回头时你已被人群淹没。
我们为什么要城市化，让人群如此富集？某日，在健身房跑步时，突然产生了这种感慨。看着成排的跑步机，还有窗外高楼公寓一盏盏亮灯的窗户，有种在工业化自动养鸡场的错觉。
去参观养鸡场的时候，看到了整排整排立体化养殖的肉鸡，它们从出生到被宰杀都是在长宽不过20多公分的笼子里，饿了就伸头出来啄食；光照不足，工厂就开些光谱灯补补光，一辈子不过尔尔。
被城市化的人呢？把自己关在钢筋水泥铸成的套房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每天再匆匆忙忙地赶去高耸入云写字楼上班，为的只是赚口饭钱。业余去堆满各种装备的场馆休闲，连亲近自然也面临下饺子般的待遇。
我们自以为聪明地设计了现代化大型养殖场，也“巧妙”地把自己也设计可进去，一样的笼养了起来，不知是该哭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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