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就应有雪的样子

文／高樊樊

雪，就应有雪的样子

01

初冬时起，我就在等一场雪，仿若在等一场冬的恋爱。

冬季恋爱最浪漫，因为有雪。但雪不来，这场恋爱便是谈不成。

我等不来雪，便降低了期望，来一场寒流也好，冬天不冷，算什么冬天嘛！

第一场寒流来袭的那天，我迎风而出，兴奋而勇敢，就想体验一下被冻一冻的感觉。越冷越兴奋，冷得呲牙咧嘴，喜笑颜开。

我想到小时候在内蒙老家，大冬天里，有那么几次放学回家把我冻的快哭了，到家就往暖气片上趴，一边暖着手脚一边擦着眼角被冻出来的泪痕。母亲忙着做饭，顾不上操心我被冻哭的状况，好在孩子就是孩子，冷了就知道听妈妈的话要多穿衣服了，多穿一点，就不怕冷了。

不过有一年冬天真的是出奇的冷，母亲把最厚的棉裤都给我套上了，可我还是冷得受不住，那一年的冬天，冷得真深刻，三十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

所以，在我的思想里，冬天，只有冷得深刻，才叫冬天，只有体验过冻，才能叫过了一回冬。

02

内蒙冬天的冷，是清冽般的干冷。冷风狂袭的时候会让你感受到豪爽直接的冷；无风而阳光明媚的时候，则是悄然刺骨的冷。不管有风没风，那种冷都是刺激的，冷得非常实在，仿若看得见摸得着，你敢不戴手套和帽子走在冷风中，你就是一条好汉。

我确实在寒冬的早晨，看到过只穿着背心短裤跑步的男子，那一幕曾令我叹为观止，一边惊讶的对他竖起大拇指，一边又怀疑着他是不是有神经病。

直到我长大后，到了南方，才知道那真不算什么稀奇的，因为相比南方的冷，北方的冷真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你只要穿戴严实就可以抵挡严寒。

而南方的冷，阴邪古怪，明明只是在屋内，明明穿到最多，依然是束手无策的冷，好像有一个冷妖怪，莫名其妙的钻进你的身体里，挥之不去，逃不脱，甩不掉，搞的人心里发毛，没着没落，无时无刻不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总之，那一年我到温州出差所感受到的那种冷，对我来说简直是无形般的折磨。那种冷，我再不想体验第二回。

但北方的冬天，我却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河北，冬天的平均气温都没有内蒙低，所以一到冬天我总是觉得不够冷，尤其近些年雪下的太少了。

03

暖冬，在很多人心里就如一个好消息般的存在，就如很多人的生活过得越来越麻木一般。我们时常感受不到冬天的冷，我们也时常感受不到人生的快乐。不冷的冬天，就如混沌的人生一样可悲，不可取。

当我迎风而出去感受过寒流的刺骨之后，回到家我竟然乐的合不拢嘴，那种感觉是爽快的，是深刻的。

有朋友惊讶地问我：这么冷的天你居然没事儿专门跑出去受冻去，为什么呢？我说，我就想感受一下冷风的刺激，越冷越开心。当我体验到冷的时候，皮肤和内心瞬间清醒了，这是一种很明显的刺激，那一刻的自己，跟躲在暖气房里的自己判若两人。寒冷，让我有机会接触到另一面的自己，非常真实。

或许，我喜欢这样做，只是源于童年深处的成长体验吧，说不清道不明，我喜欢冬天冷一点，可能只是因为小时候的冬天特别像个冬天样吧。我总是活在回忆里。

04

雪，就应有雪的样子。冬天，就该有冬天的样子。

如果，雪是一位曼妙女子，冬天，则是自始至终都爱着雪的深情男子。

雪终于来了，邂逅了久违的北方。雪没有忘记冬天，没有忘记她的深情恋人。

雪来了，来得盛情款款，来得浪漫无缺，雪终于给了冬天一场厚爱，铺天盖地，欢天喜地！

或许因为这个冬天雪来得太少，才使得这首“冬季恋歌”显得太过短暂而隆重，然而这样其实也很好，唯有短暂才能深刻。

雪，就该是这个样子，神秘潇洒，清莹优雅，可遇不可求。而冬天呢，依然是那个样子，立冬那一天起就守住一方水土，冻得结结实实，然后静静地等待着雪的到来。

只有雪来了，冬天的岁月才静好；只有雪来了，冬天的守候才圆满。

盼下一个冬季，这样的好时光能多一些。雪多，日子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