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邓芝康复了回归,看着她苍白的脸苍白的唇,所有和她接触的人都小心避开着敏感话题,在大家的善意温暖下,她逐渐有了笑容和颜色。
25岁时邓芝结婚了,丈夫是她的邻居和发小,是一家科研所的工程师,他给过病中的邓芝无微不至的照顾。
人们还在消化着邓芝如此低调的结婚,又吃惊她的快速消瘦,丈夫拽着她去了医院,看着结论医生让丈夫单独留下。
邓芝没慌,心里很清楚,她在人间的路要走到终点了。
泰成得知邓芝病危时,和自己的父母来到了医院求见。
病床上插满管子的邓芝,已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泰成深吸一口气咬住唇,走过去轻抚她的手,在床边跪蹲下。
"不恨你,你不是,我的泰成,他那时,就死了,我去找他"。
虽然断断续续,但邓芝说得很清楚。泰成哽咽着;"是我该死,我会很快就去给你赔罪"。
"拿命,换来现在,你得活着,在那边,我不愿,被你打扰......"邓芝露出最后的笑容。
白色墓碑上的邓芝永远微笑着,生命定格在二十七岁。
邓芝的死掀起的波涛,淹没了泰成和夏纯,他们成为全局公#敌。
"泰成,求求你不要扔下我! 今后我只能跟着你,你现在也只有我! 求你离开的时候带着我吧!"
夏纯拉着泰成的胳膊不停乞求,没有了昔日风光,几年来在单位里都不敢抬头,太多的白眼和点戳,已让她变得神经兮兮。
这里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处!
而在原籍的父母和弟妹至今不接受夏纯,不准夏纯进家门。
就在邓芝去世的那年冬季,泰成和夏纯一起调到了偏远的山区。
来到山区的泰成少言寡语,他只知道干工作,哪儿有危险他就请求去哪儿,在这里大家都叫他"拼命三郎"。
夏纯查出甲状腺疾病,手术后恢复了几年,98年年初她生下一个男孩,泰成淡然放下对这个男孩来历的不解,用泰志这个名字为男孩报了出生户口。
因为家里有泰志,泰成和夏纯关系有所缓和。
也在邓芝去世的那年年底,李梅和王建结婚了,李梅23岁,王建27岁。得到众人祝福的他们喜事连连,一年后女儿笑笑出生,王建被提拔成了副科长。
在人间的悲喜中,时间的脚步从不停留,在这不停留的时间里,人能留下什么?
转眼间到了1999年的夏日。
"阿建,天气热记得多喝水,干活时要多注意安全!" 李梅照常站在门口帮着丈夫王建整理着衣服,她身后的套二房家里,窗明几净,乖巧的女儿在吃饭。
"李梅,有件事我差点给忘了,你还能联系到泰成吗?所里有他一封信,不知是谁把他的信还寄到所里"。已是所长的王建边说边给李梅一个吻。
这天泰成刚到单位就接到李梅的电话:"泰成,我李梅,好久不见,都还好吧"?
"李梅? 打电话肯定是有事,有事直说"......
放下电话,李梅对王建说:"泰成现在是真变了,电话里连一点客套话都不说,直奔主题"。
于是在这个周末,泰成和夏纯带着儿子来到了李梅和王建的家。
李梅大方热情招呼着他们进门,当看到满脸雀斑身材也走样的夏纯时,她的眼眶湿润了。
看夏纯和孩子在客厅里说笑玩耍着,李梅拉着泰成来到书房,指着书桌上的一封信。
看到那封信,泰成还没说出一句话,就有眼泪流出来。那是他认识的至死不能忘的字体!
是十年前邓芝在"时光商店"写给他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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