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
西域的战火即将蔓延到都城了，官员下令挨家挨户搜寻男丁。整个长安一片慌乱。清溪的兄长投笔，跟随着不幸的人们，沿着山前一条不知尽头的羊肠小路，走了。一时间，许多原本幸福的家庭被无情地拆散了，上上下下只剩了风烛残年的老人以及乳臭未干的孩童。打着军队需要的幌子，发现人数不够的官员心中惶恐，怕是要被杀头。可是这小小一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壮年？于是，他们便也带走了数不尽的平民妇女。
这一个大家，走的走逃的逃，还未反应过来，清溪才觉察到，这家里，恐怕只剩自己一个女儿了。
临行前，兄长指着门前那棵参天的树，低声告诉清溪：等到它再次抽枝发芽时，自己就会从战场上归来。
正值素商之末，大概是战火连绵不断的缘故吧，天灰沉沉的，十分黯淡。空中没有归雁，应该是被羽箭射中，染了一池红。那树上的叶子稀稀拉拉，很是凄楚。
小小的清溪便日日站在树下，盼着那一天的到来。
卷贰
一年到头，尺素无收。
百姓饥苦，民不聊生。清溪苍白的圆脸也一天天消瘦下来，眉眼间刻满了愁绪。
那战火离这里越来越近，躺在破草絮上，隔着撕破了的窗户纸，清溪似乎可以听到嘶吼声。那日她不会忘怀。敌人杀进长安，烧杀抢掠。若不是她躲进了水缸，小命难保。
走出战火蔓延着的小屋，她才意识到：战士们没能守住边界。看着树下血流成河，混进天边的沟渠里，清溪的眼睛黯然失色。她想到了自己的兄长，他现在还好吗？
两行清泪从她无神的眼中淌下。
卷叁
依着余粮，清溪一个人在树下等着。
从清晨到长夜，从早春到晚冬，她一直在等着。
豆蔻年华的她亭亭玉立，却不知何是乐。
渐渐地，她头上的青丝变成了缕缕白发，可却过了不过三年啊！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片青色的羽毛从枝头伶俜落下，清溪捡起，羽毛上只刻着二字：化碧。
青鸟从未入梦，青鸟何是入梦？
寂静而残破，蜀黎之情油然而生。
玉筋双垂，悲不自胜！
一头白发的豆蔻少女缓缓倒下，睁大的双眼中含着微笑。梦里，青鸟衔枝飞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