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七月流火。刚一进入七月,火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太阳像个大火球,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烫人的热气沉闷闷地堆积在一起。连风儿都热烈了起来,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扑在脸上,贴在身上,悄无声息地打开你的汗毛孔,钻进你的身体里。让你无处躲藏,燥热难耐啊!
老婆婆坐在门楼底下,轻轻摇着蒲扇。一下一下蒲扇风送来,似缓缓的摇篮曲。宝宝吵闹着吵闹着,慢慢闭上眼睛,做起了美梦。“这么热的天,是要下火吗?”老婆婆自言自语。
一只老黄狗懒洋洋地趴在老婆婆脚边,低头耷耳。鼻端布满细密的汗珠。红红的长舌头使劲往外伸,呼噜呼噜直喘粗气。
愈热蝉儿愈亢奋。爬上高高的树梢,高叫着“热啊!热啊!”随着高一声低一声的蝉鸣,心情愈加烦躁起来。
盛夏
附近,刚建成的小区正在挖地沟铺管道。液压镐、挖掘机等机器不知疲倦地不停工作。“嘎噔!嘎噔……”“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此起彼伏。在夏日的午后,听起来格外单调和聒噪。
几个建筑工人热得干脆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经常风吹日晒,膀子和脸变成了一样的赫红色。脖子上搭一条湿毛巾。汗水像小溪流一样从头上脸上顺着脖颈往下流。流至脖颈湿毛巾处,转个弯,汇合在一起,奔涌胸前。
站在办公室窗前,对面山坡一览无余。满目丰草绿缛争茂,佳木葱茏可悦,此时,是庄稼最繁茂草木最蓬勃的季节。葱茏葳蕤的蓬勃之势,看得人心里也如草木般欣欣然,蓬勃起来。
田野里,几位农民在弯腰锄地。炎炎夏日,高温高湿,野草和庄稼争相繁茂,争夺营养和地盘。有些野草鸠占鹊巢,比庄稼长得更加迅猛。人们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锄地。锄禾日当午。锄地的最佳时机,自然是太阳最毒的时候。锄掉的野草会很快被太阳晒干,不再复活。
盛夏
小时候,最不爱干的活就是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锄地。
那时,老家大面积种植地瓜。夏日里,地瓜秧疯长。地瓜秧上生出许许多多根须,根须随时随地往地里钻。根须扎下根会分散营养,影响地瓜产量。因此,需要每隔两三天翻一翻地瓜秧,锄锄地,松松土。
如果雨水充足,地瓜秧长得特别快。黑夜里竖起耳朵,几乎能听到它们吐叶拔节的声音。只一两个晚上,根须便像耙子一样深深地钻到泥土里。翻起来,特别费事。
锄地瓜地里的草,需要两个人。通常小孩子在前面翻地瓜秧,大人在后面锄地。小时候的我特别瘦弱,力气也小。扎根深的地瓜秧死死地巴着地,怎么拽也拽不动。使上浑身的力气猛拽,经常不小心弄个嘴啃泥或者拽断地瓜秧猛闪一下,一屁股顿到地上。
火辣辣的太阳当头照,很快就累得筋疲力尽。父亲见我累极了,便会让我到地头大树底下乘凉,休息休息。父亲替我翻地瓜秧,一边翻一边说,“看,我一把就拽起来了,好好吃饭才有力气。你强它弱。自己强大了,干起事情就没有那么难了。”
小小年纪哪里坐得住。只休息一会儿就被满山坡的野果子吸引去了。一路寻着紫玛瑙似的拖拉盼,绿翡翠般尚未成熟的酸枣,还有像红宝石一样的野草莓。吃得满脸红一片紫一片绿一片的,活像一只大花猫。
吃足了,再采黄花苗,小喇叭似的黄花苗开得正欢,采一大捧抱回来。父亲已锄完地准备收工回家。回到家,母亲将黄花苗凉拌或者清炒,餐桌上多了一盘极其鲜美的野味。
嘴巴品咋着,黄花苗的鲜美仿佛犹在。
盛夏
一片云飘过来,遮住了半边天。起风了,风儿掠过脸庞,拂过裸露的手臂。燥热虽然没有一扫而光,但微微的风吹过,空气流动了起来,也不觉得似先前那么燥热难耐了。
风儿愈吹愈急,已然有了凉爽的感觉,心随之飘飘然,欣欣然。支起耳朵听听,附近小区挖地沟的机器轰鸣声,似乎也小了很多,不像刚才那般闹人了。
一阵风就能带来满心的喜悦,原来幸福是这么简单。
已到下班时间,我走出办公楼,迎面送来凉爽的风。眯起眼睛,静静地站在风口,尽情享受这美好的夏日晚风。
草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只是风。这恰时的风儿吹走了酷暑和烦躁,送来了凉爽和惬意。
夏日的晚风,是极受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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