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班上的小老师给孩子们讲故事,我旁听,看得出来,小老师很认真地做了准备,开始、导入,过程中讲述节奏的把握、提问的设计都做了精心策划,讲述过程很顺利,和孩子也不乏互动,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用她自己的话说,好像太干瘪了点。
她的直觉没有错,因为她的讲述里只有自己,只是在自说自话,在推流程,文本没有入她的心,孩子也不在她的话语系里,她讲的只是那个文本本身,没有变成她自己的故事,更没有变成孩子的故事,这就让她的讲述显得有些秃,不够饱满。
我自己也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讲故事的人,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实践,在思考,感觉自己还是有一些心得的。我认为要讲好一个故事,首先要让自己居于听故事的角色,你喜欢听到怎样的故事?你在听故事的时候想要怎样的感觉?你希望和讲述者有怎样的互动和情感的流通?了解孩子,就是从了解自己开始的。第二重要的,是寻找故事带给你最真实的感受,哪里冲突了?哪里让你感动或是好奇了?那就把你的感受表达出来、传递给孩子,不管孩子和你共情,还是回馈你不一样的感受,都是故事和孩子产生联结的开始。说来也很简单,我们回到原点,如果你有一件事特别迫切地想要讲给别人听,你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你的故事变得生动、有趣、有吸引力,讲故事,无非是先要把别人写的故事变成自己了解的事,最好还有点感觉,再和孩子们分享而已,有那么难吗?不要想那么复杂就好了。
班上的土豆是春天种下去的,这种植可让我的搭档老师操碎了心的:怎样组织孩子去照料土豆苗?观察什么?怎样记录?记录什么?孩子没有兴趣怎么办?怎样发挥种植活动的最大价值?甚至可以生发出什么样的课程来……照料植物本就是个慢工细活儿,当孩子们度过了一开始劳作的兴奋、发芽的惊喜,这一天天的细微变化,孩子们是不容易察觉的,多数孩子没有耐心天天去看、去照顾,这测量、记录,也不似想象中那么好操作、那般的美好,至于这做课程嘛,更不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当孩子这兴趣消散殆尽的时候,还天天被拽在手里不放松:快来观察啦、测量啦、记录咯,哎哎,真心累啊!
回到种植的初心,我们种植到底是为什么?我们真的会像个农人一样侍弄这些植物吗?记得中学时学过柳宗元写的《郭橐驼种树》,橐驼特别擅长种树,他种的树成活率高、长势好、结果多,别人向他讨教经验,他说,我郭橐驼不是能够使树木活得长久而且长得很快,只不过能够顺应树木的天性,来实现其自身的习性罢了。树木栽种的时候,像对待子女一样细心,栽好后,要像丢弃它一样放在一边,那树木的天性就得以保全,它的习性就得以实现。我们的种植带给孩子的是什么?天天浇水,天天去看它,还要天天量一量,忍不住的还要用手摸一摸,这不是和植物生长之天性相违背吗?
再看活动中的孩子,他们又何尝不是一棵棵刚刚萌发的小树呢?我们有没有顺应他们的天性,让他们自由舒展呢?
小老师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叫《图书馆老鼠》,那里有一个爱读书、会写书的作家老鼠,但是在作家见面会上,孩子们见到的作家却是他们自己 !小老师只是讲完了故事,并没有提出任何要求或是暗示性的怂恿,但潼在课后马上自发出版了自己的小书,接着又有羽、小顾、小魏、小翕、思儒、小黄等等小作家的书陆续被写出来,这自然而然的表达、兴发感动只有在自由生长时才是最动人的。
小单老师的种植课程或许可以更放松一些,让土豆们自由生长,也让孩子们自然跟进,如此舒展之生命状态才是最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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