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做什么？”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似醒非醒的慵懒
“不知道，你呢？”
我躺在床上
一点也没有聊天的兴趣
“来我这里吧，带你吃布朗尼”
“我不想下床”
我还在顽固着
想象着这些天来他的不理不睬
直到昨天晚上
我在qq上不经意之间知道了他的去向
他的好友告诉我
他在death酒吧喝的叮咛大醉
好吧
借酒消愁吗
是在惆怅自己的前女友吗
妈的
我恨他
恨他跟她分开了四年却仍然留着她的电话
“我算什么”
我不止一次这样问他
“你不明白，乖”
好一个乖字
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这样的安慰
只当做那是对一个可怜女人的施舍性怜悯
而现在
我已经十天没有联系到他了
他现在连这样卑微的施舍都不愿意给我了
与其哄我这种笨蛋
不如去酒吧里借酒消愁来得好
可我难以放开他
我了解
如果没有他
我会死
“嘟”
我拨打了他的电话
像这十天来一样
他还是不接我的电话
“嘭”
有一种被丢弃的想法产生
我好像一株无助的苔藓
任人踩踏
随手把手机摔个粉碎
买了手机不就是为了和那个人联系
如果没了他
这手机有什么意义
拽出来一个外套
搭在睡衣外面
戴上头盔
我没有犹豫
向death酒吧开去
那是我和他相遇的地方
四年前那个失魂落魄的他原来一点也没有改变
他还在这里继续失魂落魄着
四年了
好像我根本就没办法改变他
我只是一个傀儡
前女友的傀儡
到了
酒吧没有几个人
熟悉的酒保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知道那是他的位置
“苔藓，你快来看看”
他的好友招呼着我
指着一旁喝的昏昏沉沉的男人
“为什么来这里”
我强忍着怨气
“为什么不联系我”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这样吼出来一连串
也许这正是我心底的话吧
这么多年来
我一直摸不透他
我以为我足够了解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
他和她在同一条街
同一个门牌号
同一个办公桌上班
而我
则是局外人
他和她一起吃中饭
一起逛街
一起讨论他们喜欢的林徽因
我呢
典型的理科女
我哪里懂得文科生的感性世界呢
他听到我的吼叫后
慢慢地抬起头
说了那句“乖，你不懂”
我恼了
十天来所有的怨气终于爆发出来了
“我不懂，我看着你们秀恩爱什么都不说就是懂吗”
“真的爱她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
“这样折磨我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我快要被你弄疯了”
“你知道没有你我没办法走下去”
我终于还是夹杂着哭腔和恼怒的叫喊
但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
“回家吧”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更堵了
我像是被人流放或者被所有的人遗弃了
任我如何歇斯底里
都没有人回应我
“你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冲到他面前
拽着他的衣领
眼泪
也没了控制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我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后第二天
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布朗尼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最爱吃的东西
他为了我亲自学的
说是外面的布朗尼掺杂着其它东西
所以他学了布朗尼的做法
经常做给我吃
想到这里
心里还是微微颤动了
去吃布朗尼吧
为了曾经
也去最后一次看看他
也许这样
我才会离开的没有遗憾
我骑着摩托车来到他家里
门没有关
我诧异
他一向都很注意细节的
可能是昨晚太慌忙了吧
没有人
桌子上有一台手机
情侣款
那是我们初识那年一起买的
点开它
发现定格在录音上
我慢慢打开它
“今天要做什么”
“来我这里吧，带你吃布朗尼”
……
心里开始慌张
“嘟”
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抱歉苔藓，他死了”
什么，死了
“怎么可能，他还给我留了录音”
“他昨晚死于恐怖爆炸，这是他挣扎着录给你的”
“他怕你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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