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认真读书、不断写作,学习新技能,目的只有一个:离开这座城市。
和一位久未谋面的朋友电话聊天,寥寥寒暄之后,即刻切入主题——对最近一段生活最大的感悟是什么。这也许就是友谊是否深厚的试金石,你们之间的亲疏远近完全可以通过彼此交谈的深度和进入深度的时长来衡量。工作生活在二线省会城市的她,近来最大的感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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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不停地辗转于不同的城市出差,工作、工作、工作。忙到几乎没有时间陪孩子;忙到几乎没有时间好好做一次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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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霾,让她无法忍受,甚至想要换到别的城市去发展,甚至要把孩子送到这个晴朗干冷的西北小城来生活。
我居于小城之中,时刻向往去北上广深那样的大城市生活。而她已在大城市站稳了脚,却为了免受雾霾的困扰而退回到小城之中。两种离开,姿态相同,道路相反。
很长一段时间,逃离北上广深成为了很多人不得不作出的选择,竞争激烈、房价高企、环境污染,交通拥堵……大城市病折磨着居住在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而小城市的平静安逸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才是诗与远方的所在。
大城市与小城市的最大区别不在于高楼大厦、地铁立交,而恰恰是人的高度聚集——人的聚集会带来需求的多元化和分工的精细化,人与人之间的协作更加紧密,效率不断提升,创造的价值自然也会呈指数型放大。可以说,人口越来越成为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繁荣发展的必要条件。但是,在有些人看来,交通拥堵、环境污染都是因为人的聚集造成的,而小城市人少,地多,自然没有了大城市的拥挤感。
可是,我们再仔细想想,既然人多是问题的根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住在大城市的阁楼、地下室、甚至是平民窟里,却不愿住在小城市的楼房里,真的是羊群效应在发挥作用吗?
当然不是。趋利避害、离苦得乐是人的本性。在大城市,养活自己根本不是很难的事情,赚钱也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赚钱的速度和数量。不能说大城市遍地黄金,但至少给人们提供了更多赚钱、赚大钱的机会。而小城市的平静与安逸实质上是因为匮乏,即使是在网络经济如此发达的今天,很多物品和服务仍然是小城市所无法获得的,不是因为没有需求,就是因为需求太少。特别是很多事关终极体验的服务,就很难在小城市生存下来。比如你可以随时在网上听一场当红歌星的演唱会,但是要在小城市的舞台现场去看他们的演出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种对现场感的追求,就很难得到满足。
前两天,我打算在京东上购买一台新款的MacBook Pro,搜索页面显示有货、下单后3日内送达,可当我登录下单把配送地址更改为这座小城的时候,页面竟然显示无货。商家不歧视人民币,但歧视持有人民币的人。这样的不同,除过物流配送成本的差异之外,可以看出商家对不同客户群体的态度。北上广深那样的大城市客户群体庞大,需求旺盛,最大限度的满足他们才能让商家更快更多地赚钱;而小城市人口规模小,需求自然不足。所以在还没有达到供过于求的情况下,牺牲小城市的需求去集中力量供应大城市,这才是理性务实的策略。无奈,只得去苹果官网预定,忍受2-3周的漫长等待。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如果你珍视自己的时间,并把时间看作是做任何事情都必须付出的代价,也就是经济学中所讲的机会成本。就会发现,同一个商品价格虽然相同,但买家付出的成本是不同的,在大城市一天能解决的问题,而在小城市却要用一个月。这也许就是享受小城市宁静安逸被抽取的时间税。
罗辑思维在《大国难题》中谈到高密度的人口聚集带来很多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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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效应
一个资源可以同时分享很多人,提高效率。在大城市人口众多,需求的差异化明显。这样,就很容易遇见与自己需求相近的人和事。如果你有一个东西也是我喜欢的,那就可以拿出来大家共享。而居住在小城市的在相近的价值观念影响下,大家几乎做的是相同的事,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想不到,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分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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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效应
大城市机会众多,大量的人被吸引过来,他们去的不仅仅是肉身,还有智慧,见识、才干。这就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人才市场,在这里各种心智相互交融,只要愿意,你就可以在这个品种繁多、琳琅满目的知识技能超市里各取所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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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效应
大城市催生各种新颖的商业模式,从滴滴打车、摩拜单车、到分答、在行不一而足。这些奇异的创业模式,总是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人看到前行的希望,必胜的斗志。而小城市更多的是以跟随者的姿态而出现,有时还姗姗来迟,甚至会邯郸学步。
就像完美永不存在一样,说了那么多大城市的好话,也无法掩盖大城市的顽疾。可是,这些就像肺门淋巴结肿大、口腔溃疡这样的自愈性疾病,不过是成长之痛,很多会随着城市的不断生长而消失。担心雾霾影响健康就选择离开,可是又有多少人在雾霾之中来到大城市求医问药,医治病痛。大城市能够提供的医疗资源,是小城市无法比拟的,甚至是小城市的空气再清新也无法抵消的。
人的选择往往不是在好与坏之间选择,因为对于任何一个理智的人来说,这根本构不成选择。真正需要我们认真对待的选择是在好与更好,优与更优之间如何作出判断。最好的社会是给予这些选择充分的自由,必须做到的是——无论选择离开还是留下,都要尽显理性的底色。
我选择离开,并为之不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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