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颤,就是当你在尿意盎然之际,终于找到一个厕所或者一处隐蔽之所,开闸放水到最高潮的时候,会舒服地打激灵,那就是尿颤了。当然并不是每次撒尿都会尿颤,前提是你必须憋足了一泡尿,并且憋到忍无可忍,再去开闸放水,尿颤就会随之而来。体会过的人都知道,尿颤的快感不亚于射精。
2008年的一个夏夜,北京奥运会刚刚结束。我和老旦、小五坐在朝阳路边的烧烤摊子上撸串儿,地上的哈尔滨啤酒瓶子已经堆了一地,数不清喝了多少了。老旦还在不停地催促着老板上酒,可我们每一个人都憋着一泡尿,并且已经接近忍无可忍,但是谁也不敢先上厕所,按规矩先上厕所的那一位最后负责买单。
我坐在背靠大街的位子上,看着对面的小五,昏黄的路灯照在他汗渍渍的脸上,反射出幽幽的白光。背后的汽车呼啸而过,扬起的灰尘随风飘落在露天的凉菜摊子上,摊子上方有一个自动旋转的飘带,煞有其事地驱赶着飞来飞去的苍蝇。
老旦坐在我右手边,脚下踩着一个空酒瓶子,嘴上叼着一支黄鹤楼香烟,左手端着一碗骰子,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如何应对我刚刚喊的“六个六”。
“跟他开!跟他开!他铁定没有六!” 小五在一旁怂恿着。
老旦一脸游移不定,不敢盲目开牌,多喝一杯酒,膀胱就多一份负担,谁也不愿冒着尿裤子的风险随便开牌,所以我们仨每个人都显得十分谨慎。
“滚蛋!输了你替我喝?”
“傻逼!”小五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往下喊!喊啥跟你开啥,不信试试!”
“就他么你废话多,”我冲小五说道,“又没轮到你开牌,哪那么多废话!”
“别怕,继续跟他喊六,哥们儿这有一盆儿!”我转而怂恿老旦说道。
“二哥,你就是个大忽悠。”小五转过脸冲老旦说道,“你喊吧,喊啥跟你开啥!”
“不带你这么玩的,”我坐不住了,冲小五说道,“你这不是逼人跟我开吗!”
“你看看,心虚了!心虚了!”小五像是突然抓住了我的话柄子,兴奋地指着老旦说道,“跟他开,跟他开,肯定赢!”
老旦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心虚,经过内心的纠结挣扎,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拍桌子:
“开!”
“耍赖么!不玩了!”我把碗儿往桌上一撩,冲小五说道,“这酒我不喝,你喝!”
“二哥,愿赌服输。”小五嬉皮笑脸地冲我说道。
我看着桌上满满的一杯酒,尿意更加盎然,小腹更是憋的一阵阵疼痛。我猛地站起身来,感觉有些醉意,身子一个趔趄,碰得桌子“叮呤咣啷”乱响。隔壁几桌以为我喝高了,纷纷向我投来不屑的目光。
“不玩了!”我重新站定说道,“今晚我买单,老子实在憋不住了,老子要尿尿!”
我沿着路边的绿化带找到了一个刚刚遮住下身的花丛,急匆匆解开裤腰带,内裤刚扒下一半,尿就憋不住了,我急忙把老二甩着尿液从内裤里掏了出来,“哗哗哗”将尿液射进了花坛深处,浑身顿时一阵酥麻,舒服的无以复加。
正当我将近尿高潮要打尿颤的时候,“啪”的一声,我半裸的屁股被人用力拍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像是挨了一记耳光。我一个惊吓,随着臀大肌带动阴囊以及前端海绵体一阵收缩,尿线戛然而止。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老旦,他正站在我身边解裤腰带。也许是我尿的太过投入,竟没发现身边站了个人。我放松下来,尿液再次从老二里射向花丛,但却远远没有了一开始的快感,尿颤也没有随之而来。
“小五真牛逼,”我冲老旦说道,“咱俩都憋成这样了,人家还稳坐泰山,面不改色心不跳呢。”
“牛逼什么牛逼,”老旦不屑地说道,“是人家老板怕咱仨借机跑掉,必须让留一个。咱要是再晚回去会儿,那孙子估计就要尿裤子了。”
我和老旦呵呵一笑,尿完甩了甩老二,兜上裤子往回走。
“你的生活就像你刚才的那一泡尿。”路上老旦突然对我说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受点惊吓就缩回去了。”
我的心里一阵莫名的刺痛,仿佛一块刚结痂的伤口被撕掉了那一层硬硬的血痂,钻心的疼痛。我毫无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我无言以对,无可名状,不知如何回答。老旦是个粗人,从他嘴里能说出这么贴切而又高深的比喻,令我有些惊讶。我在脑海里反复播放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想从里边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他是有心而为?还是无意之举?他的脸是笑着的,但那笑容里没有戏谑的成分,反倒透露着那么一点严肃和认真。或许这是他的心里话,这是他对我的真实评价。想到这些,我心里的刺痛又加深了一层。
在回去的路上,我心里非常失落,突然难过的想要哭泣,但是我却突然笑了出来。我想到了我的杀手锏,每次在我面临别人冷嘲热讽的时候,我都会用到它,而且效果很好,我屡试不爽。
“我还不如那泡尿呢,”我对老旦说道,“尿缩回去了,还能再尿出来。我缩回去了,就出不来了。”
说完,我俩哈哈笑了起来。
等我和老旦回到桌前的时候,小五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日你们大爷!尿个尿当事儿干呢?老子都他妈尿裤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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